那胖子咬了一会手,抓耳挠腮,一会捏起棋子在棋盘上走几步,一会又放下棋子抓耳挠腮,急的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江楚寒一眼便算出了下三步,见那胖子依然纠结着抓耳挠腮满脸大汗,忍不住出声道:“走炮,炮六平九。”
大胖子显然没注意身后有人,江楚寒猛的一出声把正在聚精会神思考中的胖子吓了一跳,一回头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公子站在自己身后,不由涨红了脸气愤地恼道:“走炮?你会不会下象戏?这一走,这炮那可就得丢。”
象戏,就是今天人们所通常称的象棋,由东汉时的大将军王韩信明,用于行军推演之法。在由东汉时期时任校书郎的王逸所注的《楚辞》里有着清晰的记载:博,着也,行六棋,故曰六博,时有斗鸡走狗,六博蹋鞠之说。象棋的名称由六博开始,演变为民间一种普通的娱乐项目——象戏,再然后至清末时期,民间又称呼为象棋,一直流传至今。
在布衣胖子的恼怒质问下,江楚寒不急不恼,微微一笑,指着棋盘上的楚河位置,不急不缓地道:“若走炮,黑棋必然也走炮,否则他的炮在三步内也得丢。”
那胖子闻言后,盯着棋盘思索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一脸恼怒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陌生人急道:“你会不会下象戏?没看见这是残局吗?丢了至关重要的棋,我还怎么赢的了?”
看来人胖血压也高,这么容易就急成这样,江楚寒也不着恼,微微一笑,冲那胖子一拱手,面色可亲地反问道:“试问先生,这弈残局可是叫做‘二士入蜀’?”
那胖子的脸上立即浮起一片疑云,惊疑不定地点头道:“没错。”
江楚寒淡淡一笑,一捋长袖,淡然道:“小可不才,可在十四步之内破此棋局。”
江楚寒面色淡然,落在胖子眼里就犹如高人一般,呆了一呆,那胖子使劲摇了摇头,忍不住恼道:“小子,我下了整整三十年的棋,遇到这残局也没破掉。我坐在这整整三天了也没想出破解之法,你又凭什么说自己十四步之内就可破局?”
江楚寒淡然一笑,往胖子对面的石凳上坐定,一伸手做了一个请字,然后笑笑道:“小可能否在十四步之内破了这‘二士入蜀’,还请先生与小可对弈一局,试一试便知。”
“好!好!”那胖子精神一振,连道了几声好字,一双小眼顿时泛起精光,麻溜地重新摆好棋局,嘿嘿笑道:“我执黑子,你执红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局。”
“请!”江楚寒只是淡淡一笑,轻轻地捏起棋子直接推车过野,那胖子眼冒精光,连忙走卒,直接吃了那枚‘车’,然后得意一笑道:“把你的‘车’放到我的‘卒’面前,那不是摆明送给我的么。”
江楚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又是一次飞车过野,直接吃了那枚‘卒’。胖子看也不看,嘿嘿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一枚卒换了一枚‘车’,值了。”
接下来二人继续对弈,江楚寒走到第五步时,那胖子也不由的开始慢慢思索起来。走到第十步时,那胖子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微微泛出了冷汗,走到第十二步时,那胖子的脸上已是满脸的急色,抓耳挠腮,如坐针毯,本来还是一片的大好形式,瞬间便被江楚寒破了个干干净净,形势急转而下,这回倒是江楚寒这个破局者占据了上风了。
江楚寒看着胖子急躁的神情,微微一笑,在胖子一脸惊异的注视下,江楚寒信手捏起棋子,稳如泰山,炮八进五,将军!
果然十四步破局!江楚寒双炮在西,南有一‘车’,正好完全堵死了胖子的行棋路线,‘二士入蜀’之局立时破也!
江楚寒长辑起身,在那胖子一脸惊惧的眼光中向那胖子一拜,微笑道:“这位先生,‘二士入蜀’残局已破,小可惭愧了。”
那胖子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咬牙道:“你......你......你下了多少年棋?”
江楚寒不由一愣,想了一想,不由的想起了从前年轻时在警队里的日子,不由得历历在目,仿佛还是昨天一样。而眼前此情此景,却让江楚寒有一种周庄梦蝶之感,宛如黄粱一梦,真假能辩,江楚寒也曾想过一觉醒来,又回到了警队里,和战友们一起开心的下棋聊天的日子,只是江楚寒每一次从梦中醒来后,所看见的依然还是眼前这般景物。
一念及起,满腹哀思,江楚寒不由叹了口气。喟然道:“五年,还是三年来着?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本是一句哀思之语,落到那胖子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猛地一站起来怒气勃勃地道:“我下了整整三十年的棋,竟然不如你这只下了三五年棋的后生!再来一盘,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比个高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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