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下葬以后,他就到罗斯去了。”
“唔,这就毫无希望了。”
“是啊。总督还接着说:我可怜他,因为安娜公爵夫人曾为地求饶,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无能为力啊”
“那末,安娜公爵夫人还在这儿唆”
“愿天主报答她她是一位好夫人。她仍旧在这里,因为尤仑德小姐病了,而这位公爵夫人爱她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天哪达奴莎病了她怎么啦”
“我不知道公爵夫人说有人在咒她。”
“我相信这一定是里赫顿斯坦没有别人。只有里赫顿斯坦这个狗东西”
“也许是他。但是你对他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办法”
“所以他们仿佛全都不记得我关在这里了,原来她病了。”
说了这话,兹皮希科就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最后他握住了玛茨科的手,吻了一下,说:
“愿天主为这一切而报答你如果你死了,都是我害死你的。趁着你的健康还没有恶化之前,你一定得再做一件事。你去找总督,求他释放我,凭我的骑士的诺言起誓,放我十二个礼拜。十二个礼拜之后,我一定回来,他们可以斫我的头。我们两人决不能不报仇就都死掉。你知道,我要上玛尔堡会,立即向里赫顿斯坦挑战。非这样不可。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玛茨科擦擦前额。
“我一定去;但是,总督会答应么”
“我要以骑士的诺言起誓。我只要十二个礼拜不必再多。”
“说说有什么用;十二个礼拜可是如果你受了伤,你就回不来了;那时候他们会怎么想呢”
“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不用担心也许国王这时候回来了,你就可以去求他宽赦了。”
“这倒是实在的,”玛茨科回答。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
“总督也对我说了这话:由于王后逝世,我们把你的侄子忘掉了;但是,现在他的判决必须执行了。”
“嗳,他会答应的,”兹皮希科满怀希望地回答。“他知道一个贵族是会信守他的誓言的,而且不管他们现在就斫我的头,或是过了圣米克尔节注听我的头,对他说来都是一样。”
“噫我今天就去。”
“你今天最好到阿米雷伊那儿去休息一下。他会为你包扎伤口,明天你再去见总督。”
“好吧,与主同在注”
“与主同在”
他们彼此拥抱了一下,玛茨科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坎跟前又停了下来,皱紧双眉,仿佛记起了一件什么不愉快的事。
“嗨,你还没有束上骑士腰带呢;如果里赫顿斯坦说,他不愿意同你决斗,那你怎么办呢”
兹皮希科感到很悲哀,但过了一会儿,他说:
“战争时期是怎么样的难道骑士只肯和骑士交手么”
“战争是战争;个对个的决斗就完全不同了。”
“不错,且等一等。你必须想个办法。唔,有办法啦雅奴希公爵就要授给我骑士的身份。如果公爵夫人和达奴莎请求他,他会授给我的。同时,我要在玛佐夫舍同德鲁戈拉斯的米柯拉伊的儿子斗一场”
“为什么”
“因为米柯拉伊,就是那个同公爵夫人在一起、别人管他叫奥布赫的人,他把达奴莎叫作嫩草。”
玛茨科惊奇地望着他。兹皮希科为了要把发生过的事解释得更清楚些,又说下去:
“那是我不能原谅的,但是我不能同米柯拉伊决斗,因为他是快八十岁的人了吧。”
玛茨科听了这番话,嚷道:
“听着我为你可惜,你的头要保不牢了,但你的脑子却不会受到多少损失,因为你蠢得像头山羊。”
“你为什么恼火”
玛茨科没有回答,却起身要走了。兹皮希科向他跳了过去,说道:
“达奴莎怎样了她还好么别为一件小事生气。你离开这里很久啦”
他再一次俯身向着老人,玛茨科耸一耸肩,温和地说:
“尤仑德小姐已经复原了,不过他们还不让她走出房门。再见”
兹皮希科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但是,他觉得仿佛他已经新生了。一想到他们会许可他多活三个月,他就感到快活。他可以到遥远的地方去;他可以找到里赫顿斯坦,同他决一死战。光是这样想想也很快乐。他如果能骑上马哪怕只有十二个礼拜也好,去战斗一番,而不是仇没报就死去,他就很幸运了。然后呢福来消受,祸来承当总还得有很长一个时期国王从罗斯回来后也许会赦免他。也许会爆发战争,那时候总督本人一看见他这样一个战胜了骄傲的里赫顿斯坦的好汉,也许会说:“去吧,现在就到树林里和田野里去吧”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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