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像您阁下这样一位骑士告诉我这样做是合适的,我就一定这么做。不过,如果他像在蒂涅茨来的路上那样要我向他祈求宽恕,那我宁可让他们斫掉我的头。我的叔叔还活着,等到使者的使命结束,他会替我报仇的。”
“我们且先听听他对玛茨科说些什么吧,”波瓦拉回答。
玛茨科当晚真个去看这个日耳曼人了,回来时脸上阴郁得像黑夜一样。然后又由总督亲自陪他去见国王。国王已经心平气和了,和善地接见了玛茨科。玛茨科跪下了,他立即叫他起来,问他有什么请求。
“仁慈的君主,”玛茨科说,“犯了罪,就必须惩罚;否则,世界上就没有法律了。我也有罪,因为我没有设法制止那个青年的急躁脾气,我甚至还赞扬了他这一点。这是我的错处,仁慈的国王,因为我常常告诉他:先去斫杀,然后再看看你伤害的是谁。那样做在战争中是对的,但是在宫廷场合就错了他是个像金子一样纯洁的人,也是我们家族唯一的后代”
“他给我和我的王国带来了羞耻,”国王说:“这种事我能对他开恩么”
玛茨科不吭声了,因为他一想到兹皮希科,就非常难受。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唉声叹气地说:
“我真不知道我是多么疼爱他;只在目前灾祸临头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老了,他是我们家族唯一的后代。如果他死了我们也完嘤慈悲的国王和君主,可怜可怜我们家族吧”
说到这里,玛茨科又跪了下去,一面伸出他那两条因久经沙场而消瘦的胳膊,一面噙着眼泪说:
“我们保卫过维尔诺,天主赐给了我们正当的战利品;我要把它留给谁呢如果那个十字军骑士一定要惩罚,就惩罚好了;但是允许我来承当这个惩罚吧。没有兹皮希科,我还要活着干什么呢他还年轻;让他去赎回田地,生男育女,完成天主交给男人的天职吧。那个十字军骑士只要有个人给析了头就是了,他不会过问析掉的是谁的头。那也不会羞辱我们的家族。要一个人死是不容易的;但是,与其要毁灭一个家族,那还不如死掉一个人。”
说着,他紧紧抱住国王的双腿。国王开始眨着眼睛,足见他已受了感动。他终于说道:
“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把一个束骑士腰带的骑士宣判死刑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做”
“而且这么做就没有是非了,”总督接着说。“法律要制裁的是犯罪的人,它可不是一个闭着眼睛乱杀人的妖怪。你也必须想一想,如果你的侄子同意你这个建议的话,你们家族将会受到多大的耻辱。这不但对他不体面,对他的子女也是件不体面的事。”
玛茨科答道:
“他是不会同意的。但如果不让他知道就这么办了的话,他会替我报仇的,正如我一定会替他报仇一样。”
“啊”登青斯基注说,“还是去劝那个十字军骑士撤回控诉吧。”
“我已经请求过他了。”
“他怎么样”国王伸长着脖子问道:“他怎么说来着”
“他这样回答我:你们本来就应该在蒂涅茨的路上向我求饶,你们当时不肯,现在我也不肯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求他呢”
“因为他要我们下马,站着道歉。”
国王把头发往后一掠,正要说什么,只见一个宫廷侍从进来通报:里赫顿斯坦骑士请求谒见。
听到这通报,亚该老看看登青的雅斯柯,又看看玛茨科。他命令他们留下来,也许是指望趁这个机会,运用他国王的威信,把这件事了结。
这时,那个十字军骑士进来了。他向国王鞠了个躬,说道:
“仁慈的君主我已把在贵国所遭受的侮辱写成了这一份书面控诉状。”
“向他控诉吧,”国王指着登青的雅斯柯回答道。
那个十字军骑士直望着国王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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