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琪摇着头:“你不要说胡话,什么叫在你这里耗时间。”又道,“我还等着你做我的大嫂呢。”
周文茵摇摇头,凄凉的道:“我们大约是没有缘分了。”说完面上虽是不在意似的笑着,可眼泪却流了出来。
薛思琪心疼不已:“怎么可能,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娶你的。”说着一顿又道,“我去问大哥!”
“别!”周文茵一把拉住她,祈求的道,“你别去问他,他心里没我了,问了只会让我更加难堪。更何况我如今……他不愿娶我也情有可原,我也不愿拖累他。”说着哭了起来。
薛思琪气的不行,质问道:“什么叫心里没有你?他心里没有那还有谁?”
周文茵不说话。
薛思琪却如醍醐灌顶似的腾的涨红了脸,瞪着眼睛道,一字一句的问道:“是不是方幼清?!”
“不是,不是,你别问了。”边说边松了薛思琪捂着脸痛不欲生。
像是得到了肯定答案,薛思琪一刻都不能在这里待了,她转身就往外面走,边走边道:“勾人的狐狸精,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说着摔了帘子就走了。
半安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薛思琪盛怒而去。
房里的哭声止住,周文茵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薛思琪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方幼清在智袖院陪方氏清点嫁妆箱笼,她就径直去了智袖院,一进暖阁就看见方幼清正背对着门蹲在在箱笼前头拿着笔一样一样对着数目,陆妈妈则是捧着算盘拨着。
她招呼也不打一声,上去朝着方幼清的后背猛的一推。
冷不丁的,房里的人都没有察觉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幼清顿时往前一栽,额头撞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琪儿!”方氏反应过来,惊愕的跑过来一把拽住薛思琪,喝道,“你发什么疯,幼清惹你了,你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陆妈妈丢了算盘忙过去将幼清扶起来。
春柳和春杏也纷纷上去帮忙。
幼清皱着眉脸色冷的骇人,她捂着额头神色不明的望着薛思琪,薛思琪被她看的心里一跳,朝后退了一步和方氏道:“我怎么不能对她动手,您整天护着她,怎么不问问你的好侄女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闭嘴!”方氏怒道,“她就算做错了事也还有你父亲,有我在,还轮不到你。”说完推开薛思琪过去看幼清,就望着她额头上肿了两个指甲盖大大小的红包,又气又心疼的吩咐春柳,“去把珠玉膏拿来,那药有活血化瘀的作用。”
春柳应是而去。
陆妈妈和方氏扶着幼清在椅子上坐下来,方氏质问薛思琪:“你好好的发什么疯,你就不能自己长点脑子,分辨一下好赖。你妹妹这么长时间,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就给我去跪祠堂。”
陆妈妈叹气,示意春杏出去守着门,姐妹之间争执,传出去不是二小姐容不得人,就是方表小姐不合群,总归不是好听的话。
春杏垂着头出了门。
春柳将药膏拿进来,陆妈妈小心翼翼的给幼清抹着。
薛思琪气呼呼的道:“她和大哥不明不白的,引的大哥神魂颠倒。”又道,“大哥不愿意娶周表姐,都是因为她。”
方氏大怒,指着薛思琪气的哭了起来:“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考虑过你妹妹的名声,考虑你大哥的名声没有。”又道,“你给我去祠堂跪着,不给我想明白错在哪里不要回来。”
薛思琪不肯,跺着脚道:“我看你们都被她迷住了,一个个的都护着她,把她当宝贝似的!”说完又指着方幼清,“狐狸精,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勾引大哥,我一定不会饶你的。”她的话一落,忽然身边就出现个身影,她还没来的及看清楚,一只手就从她眼前划过去,随即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火辣辣的疼的她耳朵都背了气。
薛思琪捂住脸,愣愣的看着冷着脸站在她面前的薛霭。
薛思琴听到这边动静也赶了过来,站在门口便就看到薛霭动手打了薛思琪。
方氏也愣了愣,不忍心的撇过脸去。
“大哥!”薛思琪捂住脸,“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她环顾左右,指着众人道,“你们都看到了,他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薛霭气的闭上眼睛,冷声道:“事情内情如何你知道多少,便在这里颐指气使,你以为你在替天行道,孰不知你却是在助纣为虐!”
薛思琪一愣,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薛霭没有立刻说话,薛思琴则是机警的让春银几个丫头退出去,又将门和窗户关上。
“此事方表妹根本就是受害人。”他望着方氏又看了眼薛思琪,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若非我赶到,今天你们要安慰的就是方表妹,而非是她!”
众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薛思琴第一个反应过来,问道:“大哥的意思是,周表妹和二弟预谋好的,一个引着方表妹去石台,一个引着蔡彰和徐鄂去石台?”
薛霭点了点头。
薛思琴心里已经明白了,以方幼清的姿容只要被人看见,蔡彰和徐鄂的臭名昭彰,必然是一场难看的纠缠,到时候方幼清的结果很可能比周文茵还要难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薛思琴不敢置信,周文茵一向得体大气,她来京城后这么久,细微末节她看在眼里,周文茵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有自己判断的。
薛霭就沉着脸看着薛思琪,问道:“她是不是告诉你,我和方表妹……”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薛思琪点点头又摇摇头,辩解道:“她什么都没有说,是我猜的。”依旧是不相信的。
薛思琴打断薛思琪的话:“你少说两句。”又肯定似的道,“难怪我觉得奇怪,那天二弟怎么会那么巧正好也在法华寺,还有徐鄂那些人,除非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去庙里闲逛。”就算是去拜佛,这种人大概也会去庵庙里。
方氏惊愕不定,转头望着幼清,紧张不已的握着她的手,问道:“事情真的如你大哥所言?”
大家都看着幼清。
幼清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她又看着薛思琪,淡淡的道,“至于周姐姐会遇到蔡彰你确实没有猜错,是我做了手脚,可我问心无愧,你大可依旧装作圣人来谴责我好了,你甚至可以拉着周文茵来和我对峙!”
薛思琪被幼清的话噎住,愤愤的道:“周表姐不可能做这种事,你不要给自己丑陋行径找借口,还编着理由骗我们。”说完冷笑着看着其他人,“你们都不要被她骗了,她专门就会骗人。”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你别管她。”方氏示意薛思琴不要拉薛思琪,沉声道,“我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皱着眉忧心忡忡,“文茵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简直觉得不认识。
陆妈妈感慨的道:“大概是怕她和大少爷的婚事出什么波折,就疑心来疑心去的。”又望着方氏,道,“奴婢早上还为这件事头疼,出了这种事,大少爷是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如今有了这件事,大少爷就可以义正言辞的把这婚事拒了。”这样的娶回来以后只怕不但不能持家旺夫,还会是个心胸狭隘惹是生非的。
人不可貌相。
薛思琴唏嘘不已,过去在幼清身边坐下:“你那天怎么不说,既有这件事,我们就该当场拆穿他们,还让他们装腔作势的。”周文茵这两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看着心里也确实难受,却也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要去看石碑,为什么又要喊上方幼清,两个人走散了,方幼清还知道去找她,而她却一个躲在那边看什么石碑……
看也就看了,既然身边一个婆子都不跟,哪怕在庙里找两个小沙弥随着也成啊。
这和周文茵平时的性格大相径庭。
如今听薛霭和幼清一解释,许多疑惑之处就顺理成章起来。
因为周文茵自己也是匆忙行事,许多事她根本没有没想好,上午引着幼清去石台,幼清机警没有过去,下午她只得自己亲自诱着,就是因为这些她才做的漏洞百出,若非幼清有了防备之心,还不知道要被她害成什么样。
“说了有什么用。”幼清叹了口气,只会让别人觉得她心思不纯落井下石,人都是这样的,同情受害者,她但凡说了别人就会她为了和周文茵争夺薛霭,而故意污蔑她,到时候周文茵再哭诉一番,大约所有人都会和薛思琪一样看待这件事。
事情本身的结果就已经足够惩罚周文茵了,至于她到底是咎由自取,还是真正被害已经不重要。
更何况,她也没兴趣和周文茵这样的人对峙,更不想把这件事牵引到自己身上来。
“季行。”方氏叮嘱薛霭,“这件事我会和你父亲说,你不要再提,若是传出去,别人只怕会以为你嫌弃周文茵而故意如此诋毁她。”又道,“至于你们的婚事……”她叹了口气,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似的,“我断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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