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石堆砌的上乱叠嶂,怪石嶙峋,周文茵独自一人静静的站着。【】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不过一会儿。
直到她听到花园外脚步声以及喊着她名字的声音。
周文茵蹲在地上,脖子上的痛还痛彻心扉,旧伤未去新伤再添,她就觉得自己几乎下一刻就要彻底倒下去。
无奈,不甘,绝望!
到底是怎么了,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没有错,保护自己的感情难道有错吗。恨就恨方幼清的运气太好了,竟然让她逃脱了……她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
可是表哥呢,表哥为什么没有来,难道他真的对她没有一点的留恋吗?
周文茵想不通,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才好。
可是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缓缓站起来,看见远处有光不断接近,她强撑扶着尖尖的石角站立,直到那束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找到了,周表小姐在这里。”
周文茵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半安通红着眼睛守在她床边发呆,周文茵抓住半安的手道:“半安,你回来了。”
“小姐。”半安满脸惊喜,又趴在周文茵的身上大哭起来,“您吓死奴婢了!”
周文茵叹了口气拍了拍半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了?”半安胡乱的擦着眼泪,回道,“现在是辰时,您在花园里晕倒了,又染了风寒发了一夜的烧。”
“知道了。”周文茵觉得浑身无力,“给我倒杯水来。”
半安给她倒了水又扶着她喝了,半安才低声道:“奴婢一回来就听说这两天的事,小姐您怎么这么傻,要是您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夫人可怎么办啊。”又道,“您就是谁也不想,也要考虑夫人才是。”
周文茵惨淡的笑笑,了无生趣的样子:“有什么可想的,要是娘看见我这个样子,定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半安摇着头:“不会,不会的,老爷和夫人那么疼爱您,怎么会这么想的。”又道,“您别胡思乱想,老太太不是答应了她给您做主,把和大少爷的婚事定下来吗。”
“呵!”周文茵不以为然,“可是表哥不愿意,他心里没有我。”
半安一听到这个话就觉得心如刀绞,就是因为这句话小姐才会对方表小姐动歪心思,要不是因为这句话小姐也不会被人欺负,和大表少爷的婚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
“大少爷心里肯定由您,那天您出事他的脸色不知有多难看,若非心里没您,他大可一句话回了老太太就是了,何必现在这样保持沉默。”薛霭是男人,遇到这种事心里总有点过不去,如今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诠释。
周文茵心里有数,闻言没有吱声,过了一刻她和半安道:“大表哥明天开始就要去翰林院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家里,你去外院看看,捡了刻薄的话说,不用顾忌,表哥的脾气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半安一愣,脑子里转了几转,问道:“您是打算试探大少爷?”
“嗯。只要清楚了他的态度,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心里也有底了。”说着微顿,闭上了眼睛,“你去吧。”
半安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头走,在门口吩咐新进来的小丫头:“你就守在门口,小姐喊你你再进去!”
小丫头应是,指了指半安有些不便利的腿:“姐姐的腿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不过走了几步就一头的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半安摇摇头回头看来眼周文茵的房间,笑道:“不过一条腿罢了!”说完就忍着痛去外院求见薛霭,薛霭在书房见了她,半安跪在地上道,“我们小姐烧了一夜,今天中午才醒过来,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求求大少爷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薛霭皱眉示意半安起来说话:“不是请郎中了吗,人还未醒?”
“人醒了又能如何,小姐现在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半安不肯起来,说着哭了起来,“被人劝都没有用,奴婢知道大概只有您去看她才管用,大少爷,不占用您多少时间,您随奴婢去走一趟安一下我们小姐的心就行了。”
薛霭当然不会去,他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半安小心打量着薛霭,见薛霭无动于衷心头凉了半截,心头就想到了周文茵的交代,可面对薛霭刻薄的话她说不出来,只得道:“大少爷,您这是见死不救啊!”
“你先回去吧。”薛霭声音依旧淡淡的,道,“她只要在这里住一天,我们不会不顾她的生死,只是,往后还请她好自为之!”
这最后半句太有深意了。
不等半安反应过来,薛霭已经示意洮河进来扶半安出去,半安还想说几句,可现在周文茵本来就尴尬,若是她再闹着让大家看到,岂不是又成了笑话。
半安不再强求,拐着腿往内院走。
洮河指了指她的腿,道:“你这是崴脚了吧?”
半安点点头,那天在后山她怕绿珠看出来,就真的把自己的脚给崴了,这一拖都好些天,怕是好不了了。
“你等等。”洮河指了指垂花门边的石墩,“我给你看看。”
半安立刻摆着手:“不……不用。”
“坐下。”洮河说完在半安面前顿了下来,他刚刚和路大勇学了几手本事,这正骨一式他还没有试过手。
半安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洮河脱了她的鞋子,将脚左右摆了摆手腕一动就听到半安尖叫着哭起来,洮河心虚的抹了汗,道:“好……好了,你起来走走看。”
“哦。”半安起身走了走,顿时大喜过望,“真的好了,谢谢你。”
洮河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去好好歇着,要不然会真的成瘸子的。”说完背着跺着步子走了。
半安满眼喜色的望着洮河的背影,直等彻底看不到他了半安才回了内院,虽还是痛可明显比前头好了许多。
“小姐。”半安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周文茵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表哥怎么说的。”
半安就小心翼翼的将薛霭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说让您……让您往后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周文茵脸色大变!
让她好自为之是因为什么,难道……难道薛霭知道了那天在庙里的事情?
他怎么会知道的,方幼清告诉他的?
有可能,方幼清定然添油加醋说了更多的难听的话,让薛霭不但相信了,还对她产生了怀疑甚至是厌恶,所以他这么几天一直躲着她……
她早就该想到的,要不然以薛霭的为人不可能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她越他在花园见面,他也不肯来。
是了,薛霭肯定是相信了方幼清的话。
她要怎么办才能让薛霭不相信方幼清,让他知道方幼清根本就是故意勾引他……
周文茵心头飞快的转了几遍。
半安看着周文茵的极速变化的脸色,心头生出一丝害怕来,周文茵面色一正,拉着半安正要说话,外头就听到薛思琪喊道:“表姐。”随即急匆匆的脚步声跑了进来。
周文茵收了话示意半安出去,她躺在床上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表姐。”薛思琪进了门,担忧的站在床边看着周文茵,半安端了杌子来薛思琪坐下拉着周文茵的手,“昨晚我不知道,早上就听到你病了的消息,你怎么那么傻,晚上一个人躲在小花园里吹冷风。”又道,“现在好些了没有,吃东西了没有?”说着摸了摸周文茵的额头。
“我没事。”周文茵气若游丝的握了薛思琪的手,“你怎么来了,这些天听说大姐定的嫁妆陆陆续续开始往家里送了,你怎么不去帮帮舅母,何必在我这里毫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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