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越想越恨,越想越是恼羞成怒,陡然间一指文聘:
“那萧方岂会诡诈到如此地步,我绝不可能中了他的计策!”
“文聘,定然又是你向大耳贼暗通消息,泄露舅舅要往夕阳聚设伏的机密!”
文聘愣了住。
他是真没料到,到了这个时候,张允竟然还在甩锅,还想把自己的愚蠢,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张允,你——”
文聘怒不可遏,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够了!”
蔡中却厉声打断了二人争执,厉声道:
“到底是谁的责任,待主公归来之后,自会做定度。”
“现下我们要齐心协力,守住北营墙,阻挡住大耳贼的进攻。”
“我看大耳贼攻势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定然能守到主公回师之时,到那个时候,纵然是那萧方诡计又如——”
一个“何”字未及出口。
身后方向,陡然间响起天崩地裂之声。
几人同时回头看去,瞬息间身形凝固,目瞪口呆。
视野中。
数不清的铁骑,如神兵天降一般,已追辗着荆州溃卒,以势不可挡之势杀至了他们身后。
“西凉骑兵?是那张绣?”
“这,这,这…”
蔡中声音颤栗,惊到目瞪口呆,仿佛见鬼一般。
文聘脸色一变,急道:
“你们又中计了,刘备全师进攻北营墙,就是为了逼你们将全部兵马引至北营。”
“他暗中却派张绣率骑兵,趁南面营墙兵力空虚,一举破营而入!”
“这必又是那萧方的诡计!”
真相大白。
蔡中和张允骇然变色,霎时间方寸大乱。
“快,快列阵,挡住敌骑~~”
蔡中激动恐惶,近乎于歇厮底里的颤声大叫。
营墙一线的荆州军,仓促间回过头来,想要重新结阵。
为时已晚。
八百西凉铁骑,如滚滚洪流,已是辗撞而来。
人仰马翻,肢飞血溅。
荆州兵眨眼间便被撞到鬼哭狼嚎,一片大乱。
崩溃!
身后被致命一击,正苦战的一万荆州军,顷刻间土崩瓦解,轰然四散。
这时。
营外的刘备,眼见张绣突袭成功,趁势催动人马猛攻。
营墙处处破裂,营门轰然倒塌。
一万七千刘军步卒,如潮水般漫过北营墙,扑向了崩溃四散的荆州军。
荆州军主营,全线瓦解。
“大势已去,我们走吧。”
文聘一声长叹,率先拨马而走。
蔡中和张允精神意志也崩解,连撤退的命令都来不及下达,便仓皇而逃。
张允知文聘武艺了得,便紧紧尾随于文聘身后,想跟着他杀出一条血路。
“张允小贼,你胡爷爷在此,哪里逃!”
一個熟悉的暴喝声响起。
张允被震到头皮发麻,蓦的侧目一看,吓到险些坠下了马去。
只见斜向处,胡车儿如野兽一般,正向自己策马扑来。
有了前番恐怖的经历,张允心知这西凉匹夫天生怪力,自己绝无可能是对手。
“文仲业,救我,救我——”
惊恐之下,张允也顾不得颜面,冲着前边文聘哀声求救。
文聘回头看了一眼,只犹豫了一瞬,便冷哼一声,快马加鞭而去。
“文聘——”
张允眼见文聘见死不救,一声咬切齿的悲愤大叫。
这时。
胡车儿已策马呼啸而来。
张允无奈之下,下意识想要拔剑抵挡。
剑未出鞘,胡车儿长臂已探出,将他腰带抓住,如鸡仔般提下马来,再次高高举起在了半空中。
“胡将军饶命,你听我解释,带我去见刘使君,我有话要说~~”
半空中的张允,颤声哀求着。
胡车儿脸色却狰狞讽刺,冷笑道:
“让你死个瞑目也无妨,当日你偷听到的情报,皆是我家军师的妙计,就是为了借你这蠢货之口,让刘表那老贼中了我家军师的调虎离山之计!”
“军师真是料事如神,你个蠢材和刘表那老贼,果然中计!”
真相大白。
得到了胡车儿的亲口承认,张允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那乡野村夫,竟然诡诈到如此地步?”
“我被他戏耍,蒯越也被他戏耍,我们所有人都被他戏耍了?”
张允脑子嗡嗡作响,眼中已填满难以置信的震愕。
“上回饶你一命,伱小子不珍惜,这回落在老子手里,老子非得撕了你不可!”
胡车儿大骂过后,虎臂陡然加力。
“胡将军饶命,胡将军啊——”
张允震愕变为恐慌,痛到嘶心裂肺,苦苦哀求。
胡车儿杀红了眼,哪里却肯听得进去,蓦然一声大吼。
“咔嚓!”
半空中的张允,应声被撕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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