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上空,荆州军将旗降下,
一面面象征刘备的将旗,升起在夜空中,在火耀映照下,激励着刘军将士奋勇厮杀。
一万余荆州军,死伤无数,降者无数,只有两三千人,逃出了大营。
东方发白,天色将明。
南下的大道上,到处是丢盔弃甲,仓皇而逃的荆州兵。
唯有一支千人的部众,尚勉强保持着建制,并未因大败而崩溃。
这一千人马,便是文聘曾经的部曲,亦是荆州军最精锐之师。
尽管文聘被刘表剥夺了兵权,但在危难时刻,邓济等旧部们,还是选择追随并听从文聘号令。
眼见身后追兵已远去,文聘这才下令停止狂奔,让士卒们喘一口气。
于是,劫后余生的千余部众们,一个个瘫坐在地,品味起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想到,那萧方一介寒士,竟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智计,几次三番大破我军。”
“那刘玄德竟也敢重用这么一位无名之士做军师,这等用人的气量胆魄,当真也是令人佩服。”
“主公却任人唯亲,只重蔡蒯两姓,气量与这刘玄德相比,当真是云泥之别!”
“主公啊主公,你焉能不败呀……”
文聘心中感慨万千,不由一声长叹。
邓济凑上前来,将水囊递给了文聘,压低声音道:
“仲业将军,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还要带着我们南下,去与主公会合吗?”
文聘沉默不语,不禁为自己的前途谋划起来。
刘表对他的猜疑,令他已是心寒,无心替其再卖命。
何况遭逢这么一场惨败,难保蔡中张允之流,不会把黑锅再次扣他身上,将兵败归咎于他暗通刘备。
介时刘表盛怒之下,未必不会动他下手。
“不如,索性降了刘备?”
文聘脑海之中,瞬息间闪过这个念头。
“那刘玄德既有仁义之名,又雄才大略,气量非凡,还有萧方这等奇人辅佐,极有可能夺取荆州。”
“我既被刘表猜疑,另择明主,转投于他,未必就没有前途。”
想到这里,文聘灰暗的眼眸中,陡然间为之一亮。
但旋即,他的眼神又灰暗了下去。
虽说他文氏一族,还几位子女,都身在穰县,但妻室与两个儿子还在襄阳。
若他转投了刘备,刘表岂能放过他在襄阳的妻儿?
犹豫良久后,文聘一声无奈叹息:
“主公对我已生疑,我前去会合,无非是自取其辱。”
“我打算带一半弟兄,向东往白牛邑,尔后再做打算。”
邓济明白了。
自家将军,这是被刘表寒了心,却又忌惮妻儿性命,不敢背叛刘表。
所以便只能自率部众,躲往白牛邑,谋一个立足之地。
对刘表既不听调,也不公开背叛,只选择置身事外,据城自保。
邓济遂神色郑重,拱手道:“仲业将军,济跟你同往!”
“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文聘面露欣慰,却拍了拍他肩膀:
“只是你邓氏一族多在新野,听闻弟妹又刚给你生了個儿子,你妻儿族人皆需要你庇护。”
“主公稍后必会退守新野,倘若得知你跟我去了白牛邑,没有前往新野会合,万一牵怒于他们怎么办?”
“你还是带着剩下的弟兄,回新野与主公会合吧。”
邓济愣了一下,脸色犹豫为难。
半晌后,方才摇头一声无奈的叹息。
当下二人便就此分兵。
文聘率数百部曲,向东前往白牛邑。
邓济则率余下千余人马,继续南逃,前往夕阳聚与刘表会合。
…
育阳城南,荆州军残营内。
欢呼声已是此起彼伏。
血战余生的刘军将士们,正挥舞着手中兵器,尽情狂呼,庆贺着这场畅快淋漓的大胜。
“启禀主公,此役我军杀敌两千,俘敌近四千之众!”
“禀主公,敌营中近五万斛粮草,皆为我军所得,其余缴获兵器旗鼓无以计数。”
“启禀主公,末将生擒敌将蔡中!”
“禀主公,我们…”
众将飞奔而来,个个兴奋的向刘备请功。
刘备捋着细髯,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住的点头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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