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告辞而去,杨广闷闷不乐地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走到窗前,目光阴郁地望着远方。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燕王杨倓低声道:“王世充率军入齐郡和裴仁基在琅琊郡兵败,两件事几乎是同一天发生,天下哪有这么快的报信,皇祖父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这只是裴矩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杨广叹了口气,“其实朕心里明白,但朕又能怎样,不给裴矩面子,坚决把裴仁基调离齐郡吗?”
“孙儿能理解皇祖父的难处,可皇祖父居然放过王世充,孙儿真的想不通,堂堂的大隋官兵居然和乱匪一样掳人北归,这会引起民愤的!”
杨广沉默不语,杨倓又继续道:“孙儿也知道是虞世基恳请皇祖父放过王世充,但他不是为了公义,而是为了一己之私,孙儿听说王世充就是他的人——”
“够了!”
杨广一声低沉的怒喝,杨倓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良久,杨广缓缓道:“你既然要人替你做事,你就得学会容忍,王世充小节或许令人不齿,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替朕剿匪,替朕匡扶社稷,这才是最重要,倓儿,作为社稷的继承人,朕希望你学会平衡。”
“平衡?”杨倓低低地自言自语。
“对,平衡!”
杨广拍拍孙子的肩膀,凝视着他道:“就像朕刚才平衡虞世基和裴矩一样,只有学会平衡,大隋的社稷才能稳定,有些事情该装傻还是要装傻,王世充做了什么朕很清楚,将来朕会收拾他,而现在不行。”
杨倓轻轻点头,“孙儿明白了。”
“而且王世充扰乱齐郡只是一面之辞,朕还要继续了解,等萧监军的正式调查报告来了再说吧!”
中午时分,裴矩回到了自己府中,刚进府他便对裴行俭道:“去把你父亲找来!”
裴行俭慌忙跑去东院找父亲,裴矩回到外书房,侍女替他脱去外袍,又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这时,门外传来裴行基的声音,“二叔,侄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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