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摇了摇头,欲盖弥彰道:“说起来,我家与侯爷还沾亲带故,早年父亲给我订了桩婚事,正是荣国府二太太的妹妹家的侄女儿,当初父亲郁郁不得志,便把侯爷请到府中,把酒言欢,相谈甚欢,喝多了还留宿了一晚……”
周家两兄弟,听他娓娓道来,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惊讶,再到玩味,最后肃然起敬道:“梅兄有这层关系,怎么也不早说?”
“唉!~”梅丕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也知道,我父亲那性子,又怎么好意思承认,走了后门?况且,父亲虽不知感恩,我却不能恩将仇报,贾政也参与了弹劾,这婚事自然也不能作数了!”“这倒也是!”周怀威想到梅廉的风评,哑然失笑,他看了眼梅丕,意味深长道,“梅兄倒是个真性情,我倒是没看走眼!”
一旁的周怀德却摇头笑道:“其实,梅兄大可不必!”
他见二人看向自己,摇头晃脑道:“这个月咱们仙学又来了一批新生,其中有几个,长辈乃是荣国府贾赦的座上客。听他们说,那贾赦亲口承认,让自家的续弦枕席自荐,咱们祭酒才格外开恩!”
“怪道贾赦只降了爵,贾政却被罢了官,看来是妾不如妻啊!”周怀威恍然大悟,转而又疑惑的看向梅丕,“府上既与侯爷有那层关系,令尊怎么……”
梅丕心里暗自叫苦,原以为贾环只是扯虎皮做大旗,没想到荣国府做的居然比自己想的还过。
甚至,就连贾赦都毫不避讳的承认,反倒让自己编造的谎话,没了说服力。
只得硬着头皮,东拉西扯,搪塞道:“那贾赦都没有参与弹劾,尚且被降了爵,我家的关系远了一层,且父亲还是他举荐,又是始作俑者……”
他虽然脑筋急转,一时却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不过,结合前后文,倒是让周家兄弟又多了一层猜测。
周怀威虽然怀疑梅丕话里的真实性,可既然信誓旦旦的来请,总想必有所依仗,他也不再刨根问底。
而周怀德却反笑道:“说来若非祭酒大人求情,以贾政从犯的罪责,倘若能撑到大赦之时,或许还能保留个一官半职,如今阴差阳错,反而一撸到底了。”
说到这,他又拿腔拿调道:“不过,谁叫咱们祭酒大人好这一口呢?到底是近水楼台,贾环他娘想必也没少下功夫,贾政虽然恩将仇报,却非但没连累到儿子,反而还被祭酒大人提拔,升为九品学子!”
虽说宁王失势,周家大不如前,也没能力再与贾环和吴启争锋。
可毕竟有过过节,说起话来,难免有失偏颇。
他非但没提贾环冶炼上的功劳,反而把晋升的原因,完全归结于赵姨娘头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闻贾环晋升九品学子,梅丕不由咽了口唾沫。
而一旁的周怀威,深知弟弟与贾环的矛盾,打趣道:“虽说这贾环上头没了人,奈何他娘上面有人啊!我看,弟弟你以后在仙学里,还是让着他一些的好!”
“大哥所言极是!”
兄弟二人挤眉弄眼,瞥向梅丕,哈哈大笑道,“梅兄伱说是吧?”
梅丕嘴角抽搐,苦笑道:“周兄说的是。”
周怀威继续试探道:“对了,既然梅兄与侯爷还有这层关系,想必侯爷会登门吊唁吧?”
听出了周怀威话里的疑惑,梅丕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是自然……”
原以为贾环与自己一样,没想到居然真有其事,且还得以提拔。
这下无疑把他架在了火上。
虽然,周家兄弟未必敢向张云逸求证,可大话都说出去了,倘若叫他们看出张云逸厚此薄彼,难免会怀疑自己弄虚作假。
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去找薛蝌,再增加一个张云逸登门吊唁的要求,暂且敷衍过去了。
他怀着心事,也不愿久留,连忙告辞离开。
转而去荣国府,找到薛蝌和薛蟠,把要求又重新说了一遍。
只是,薛蟠一听就不干了,愤然道:“你爹算什么东西?也配叫逸兄弟前去吊唁?给你脸了是吧?快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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