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敢问,老人家是师兄的亲长吗?师兄的亲长,便是我的亲长,给您见礼啦。”
三叔公:“……”
三叔公在遂安公主给他行礼的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吹三个月牛逼的本钱,他表情凝固,哆嗦着竟不知如何是好。
等陈正泰领着遂安公主进去了中堂,三叔公则依旧木然地站在长廊下若有所思。
“老夫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早就说正泰印堂发亮,是有大福气的。”
低头,雀儿没了声音,像是死了。
三叔公乐呵呵的,死就死了吧,老夫不在乎。
他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利索了,围着这中堂转悠,转过了长廊,远远看到陈正德躲在角落里饮泣,三叔公一看,心疼了,这是怎么了,正德这是咋了,正德是自己都孙子啊,亲的。
他忙上前:“孙啊,你这是怎么了?”
陈正德仰着脸,泪眼模糊,揉了揉红眼睛,结结巴巴道:“阿爷,我……我……我伤心,有一头小猪……近来不知怎么了,像是染了病,泔水也不吃,夜里嗷嗷叫,我一听它嗷嗷叫,我心里难受,阿爷,可怎么办才好,我得等马先生赶紧下值,让他看看。呜呜呜……”
三叔公沉默了。
面上都笑容……也至此僵硬。
下一刻,他又像是一头迅猛都猎豹一样,弯腰拾起一根干柴,追着陈正德便打:“畜生哪畜生,你做猪好啦,你要气死我啊……”
陈正德绕着陈家被追打了好几圈。
遂安公主留在陈家吃饭。
陈正泰让人做了好菜,她吃得不亦乐乎,仿佛在陈正泰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可拘谨的了。
接着,她兴匆匆地说着宴会上发生的事,说起自己母亲如何喜笑颜开,又说宫里的变化,接着托腮,看着陈正泰道:“师兄,我以后都听你的,你教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师兄真厉害,什么都懂。”
陈正泰板着脸道:“这些话,你心里明白就好了,不要四处嚷嚷,树大招风。”
“噢。”遂安公主很干脆地点头:“我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正泰感慨道:“我也希望做一个平庸的人。”
遂安公主不禁感慨道:“师兄有这样的才华,是不可能明珠蒙尘的。”
她又眨眨眼,朝陈正泰真诚地说道:“这一次真的多亏了师兄,师兄真比那姜太公和张子良还要厉害,算无遗策,师兄,我想好了,以后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的东西,便是你的……
陈正泰听到这里,心里格外的紧张,直到她没有继续说你的东西也是我的这句话,陈正泰才稍稍安心。
这个时候陈正泰也不想她啰嗦那么多,而是很直接地问道:“师妹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遂安公主毕竟年轻,她起初只想改变命运,而如今,自己母亲已成了九嫔之一,父皇对自己也多了几分青睐,虽然远远及不上长乐公主,她却已满足了,她眨着大眼睛,凝视着陈正泰,抿唇一笑:“我涉事不深,师兄以为呢。”
陈正泰感慨道:“其实我也涉事不深……”
似乎觉得跟遂安公主强调这个没啥意义,陈正泰正儿八经的道:“师妹虽是女儿身,可我大唐的女儿,都是豪杰。如今,虽然恩师对师妹对印象已有改观,可做女人,不能只靠别人,有没有想过靠自己?”
“靠自己?”遂安公主凝视着陈正泰,她若有所思。
陈正泰一直觉得,李氏皇族的血液里似乎有一种躁动的基因。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都特别能战斗,这一点……显然遂安公主也有。
遂安公主沉吟道:“如何才能靠自己?”
陈正泰叹息道:“首先,便是要自强,怎么样才能自强呢?殿下有没有想过,当今天下,最需要的是什么?”
遂安公主若有所思,没想明白,她觉得思考是一件太费脑筋的事,最后看向陈正泰:“最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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