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次立新君中,史可法完全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作为一名亲东林党的文官,他这样的做法是有些门户之见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史可法性格上有着致命弱点。他是缺乏雄才大略。总想处处应付,八方妥贴,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事与愿违。
但是真正一度拥有决策大权的是史可法,他却在这样的重大问题上态度游移,没有断然决定拥立福王,致使朱由崧求助于镇将,从此南明小朝廷的大权旁落。史可法是应当负主要责任的。
福王朱由崧先是就任监国,他立刻主持了廷臣会推,要先选出众位内阁大学士。会推结果,任命原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为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入阁办事。不久又以原詹事府詹事姜曰广为礼部左侍郎,与原礼部尚书王铎,二人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以张慎言为吏部尚书,召刘宗周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其他衙门官员也先后作了安排。
并且福王朱由崧按照史可法、高弘图、张慎言等人的意向是尽量让“正人”占据要津,使朝廷建立之始有一番新气象。开初在安排朝廷重臣上,他们得以如愿以偿。然而,这种局面很快就改变了。
争夺朝廷权力的较量先从首辅开始。按明代制度,南京兵部尚书位居留都百官之首,弘光朝廷初立,史可法就成为当然的首席大学士。可是在定策问题上。史可法那首鼠两端的表现,却得不到朱由崧的信任,因此,包括勋贵在内的一些人立即就随风转舵。如:魏国公徐弘基等原先顶奉史可法不啻天人。“权寄稍移,下石随起”;现在竟然倡言可法“勤王无功”“可杀”
于是,最后承受不了压力的史可法,就以江北不能没有重臣督师的理由,自请督师淮扬。而朱由崧也批准了史可法出任督师。
诚然,史可法为官是比较清廉正直,但如果认为他留在朝廷秉政,就可以保障江左,进而恢复中原,那就未免对史可法的政治眼光和魄力估计太高了,也不了解南明酝酿立国之时,史可法受东林党骨干分子的牵制业已铸下大错。
史可法本人不可能得到新天子的信任倒还在其次,真正的关键在于按伦序应继承帝位的朱由崧,他眼看将被东林诸公排斥,为了登上大宝不得不求助于武将,这样才造成了本来无功可录的武将一个个以定策元勋自居。
而一度掌握着拥立大权的史可法,他却未能抓住这个稍纵即逝决定社稷安危大计的机会,定策之功落入军阀之手,弘光既立,无论他在朝辅政,还是在外督师,都改变不了武将胁制朝廷、无意进取的局面。
史可法自食苦果,被迫让出首辅之位过江督师,只是证明他决策错误,事机已失,无可挽回。一批倾向东林党的士大夫大喊大嚷“秦桧在内,李纲在外”,国将不国,其实为时已晚矣。
所以对于当权者来说,在关键时刻的关键问题上绝不能犯错,否则是一步错则步步错。而史可法和弘光朝也进入到了风雨飘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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