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破空、铁甲陷阵、长弓如雨,攻城战从开始到结束仅仅持续了数个小时,然而对于城头心惊胆裂的叛军来说,这几个小时的时间简直比数年还要漫长难熬。八一中??文网w?w?w?. 8?1 z?w .?c?om
也许野战更多需要考验的是一支军队的综合素质,可是攻城战的话则通常情况下显得非常简单,谁的战争机器更精密、更先进、更运转协调,谁就会获得最后的胜利。而比较以上这些,眼前对阵的双方显然不在同一个数量层级上。
所以,当夜色低垂,攻城的罗马军队如潮水般退去之后,城墙上的叛军个个都是虚脱似的两眼黑,而事实上,从始至终战斗都没有太多的惨烈肉搏战,和战前摆出的浩大声势不相符的,这些攻城的罗马军队似乎根本没有真正攻上城墙的打算,只是在仿佛无穷无尽的火力支援下,慢条斯理地逐一清理完城外的防御工事,最后象征性地起了几波冲击狠狠吓唬了一下叛军便偃旗息鼓了。
这样不合常理的做法预示着罗马人可能在策划着某种阴谋,不过在那些普通叛军士兵看来,这是领和军官们才要去头疼的问题,而他们,似乎应该感谢罗马人的仁慈,否则他们中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很可惜,就算马克西穆斯寝食难安地抓破脑袋,也不可能从罗马军队的诡异做法中找到一个可以说得通的解释,因为,本来就不存在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场一触即分的战斗,无论是奥卡还是老安德鲁以及那些战意沸腾的将领们,都没有试图真的在一天之内攻陷这座北疆的象征。
深夜,罗马营地,
“奥卡,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
老安德鲁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柔软靠垫上,手中端着一杯温热暖身的葡萄酒,目光幽邃地静静望着面前的奥卡,问道。
“无论是出于我的本意,还是冠冕堂皇的政治所需,我都无法对以利亚的存在视若不见。”一身便服的奥卡转过身,神情肃穆道:“我必须对格拉蒂安付出的毫无保留的友谊和信任心怀感恩,老安德鲁。你很清楚,格拉蒂安和我就像真正的手足兄弟,而现在,我满怀欣喜地得知我们又多了一个弟弟,难道你要让我像一个眼中只看到利益和权势的陌生人那样,去对待以利亚吗?”
“奥卡,你还是这样容易激动。”老安德鲁笑着站起身,说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和陛下的真挚友谊令我也感到羡慕,而现在你所展露的本心也再次让我感到欣慰,我和陛下,甚至是先帝都没有看错你,你是罗马不可多得的英雄,是罗马的希望,而当陛下不幸罹难后,老实说我也曾不安和犹豫,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够接受最艰难的考验。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曾经的罗马历史上有过很多像你一样才华横溢的俊杰,他们都被寄予厚望,然而,在完成历史所赋予他们的使命的路上,他们……嗯,应该怎么说呢,他们迷失了。”
奥卡直视着老安德鲁的眼睛,肃然聆听。
“然而你比他们更优秀,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是否真的是诸神的化身,不然的话一个像你这样岁数的年轻人,哦无意让你难堪,不过相比于我的年龄,我想称呼你为年轻人(拉丁语中年轻人也有毛头小子的含义)应该并不过分。”
奥卡微笑,对于罗马式的幽默他早已习惯。
老安德鲁同样笑着眨了眨眼睛,接着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面对这个世界上几乎最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却能风轻云淡地轻易迈过那道无数人一生也无法迈过的障碍,你知道吗?那真的令我感到非常的吃惊。”
“哦,老安德鲁,也许我们应该为你如此不遗余力的恭维和称赞干一杯。受宠若惊。”闻言,奥卡也不由由衷地感到一丝快乐,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满脸笑容地举起酒杯致意,语气调侃道。
“再次令我吃惊,奥卡,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懂情趣的人。”老安德鲁故作惊讶的表情,一边同样举起酒杯一边作势惊呼道。“陛下和我以前多次谈及你,金钱、权势、女人,这些诱惑似乎都无法满足你的**,难以想象,陛下和我最后甚至得出了一个一定会让你意料之外的结论。”
“洗耳恭听。”奥卡抿了一口微带酸涩的液体,道。
“也许你是个天生迟钝的木头。”老安德鲁老脸板着,然而严肃的表情之下说出的却是这样的一句。
“咳咳……”奥卡险些失态地呛了自己。
“哈哈哈,年轻人,就该这样。”然而,老安德鲁却对自己这种“活跃气氛”的成就感到十分满意,就像一头奸计得逞的老狐狸般笑着。
“好了,谢谢你的美酒,老安德鲁,是时候去见见以利亚了。”奥卡饮尽杯中液体,继而神情重新恢复了肃穆说道“我为痛失兄弟而感到深深自责和悲痛,我在他呼唤我的时候没有能够赶到他的身边,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也许陛下走的时候仍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所以,现在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讨回这笔血债并且照顾好他独自一人、瞒着先帝照顾了十几年的弟弟!”
“抱歉,奥卡,我一直无法告诉你这些。”看着奥卡的眼睛,老安德鲁的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许多。“陛下的不幸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难以忘怀的遗憾,但我们不得不将这些悲痛埋藏,因为我们面前还有无数的敌人,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也许我们会面对更多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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