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眼睛一亮,看向怒何渔:“请说,只要有可能,我一定尽力去办。”
“兄弟,算了。”杀何渔叹道,“这有一搭无一搭的事情,何况去说,如果最终证明是个谎言,你我兄弟又是在欺骗官府了。”
“但说无妨,”卫青说道,“就算是流言传说,也可以试它一试,如果不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可行,安葬了众人的亲人可是天大的事情。”
怒何渔点头道:“既然有卫将军这句话,我就说了,将来如有什么怪罪,完全是我怒何渔来承担,与他人无关。”
卫青的心中一阵悲凉。
百姓向官府求助,居然要冒杀头的风险,想提供个消息,先要说好了自己顶罪,如此治理,就算没有金人来侵略,早晚也必有大乱。
“但说无妨,”卫青再次重复,“如果这也算有罪,卫某与你一同顶此罪。”
几个湖匪的脸上都现出一丝惊异之色。
官样文章的话他们听的多了,什么“绝不因言获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广开言路”等等,但“我和你一同顶罪”这话居然从定远将军这个级别的人物口中说出,实在是让人感动。
怒何渔听得卫青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不再遮掩,点头道:“卫将军快人快语,在下佩服。在下这就说说。数年前,有一位游方之人,姓徐名霞客,听说此人专一的考查各地的地理奇貌,他来到淮南听说了这事,亲自潜入湖中数次,后来说道,这泗水城是瞬间入水,其实并没有被水所淹。就如我们用一个大杯子,杯口向下一下子插入水里时,因有气所阻,那水只在杯口停留,不会进入杯内一样,泗水城一下子入了水,水也为气所阻,没有淹没泗水城,而且此城在临近岸边处还有一个入口,可不必潜入深水之中就能进到城内。所以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入口就可以很容易的将那些尸骨抬出来。只是当时淮南城里多有自称大师的骗子,当时的郡守心中对这类人十分厌恶,所以听得这徐霞客说话如此奇怪,想来应当是个骗子,所以将他强行驱离了,他所说的那个入口也无人知晓。”
卫青哼了一声,说道:“这郡守也真是糊涂,是不是骗子,只要派一个人跟着徐霞客去看一看那入口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是骗子就严惩,不是骗子则重奖,如此简单的事情,却也要坐在官衙中全凭着想当然下令,实在是。。。。。。猪头一样!”
最后四个字一出口,几个湖匪都对卫青大起亲近之意。他们现在现,原来官和官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卫青这个官,说起话来实实在在,并没有什么官样文章,甚至也和他们一样的说粗口,实在是个性情中人。
杀何渔眼见卫青如此诚恳实在,心中那份愤怒也平息了许多,对卫青一拱手,说道:“其实我们这些人,谁不愿意安居乐业,太太平平的生活?又有谁喜欢每日里刀头饮血,瞬间生死?只是被逼无奈了。卫将军如果能将此事尽力处理,我们这些人也就不必做什么湖匪了。”
“你们不要再做湖匪了。”卫青答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全力处理,你们从此以后就跟着我一起抗击金军,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汉军人吧。”
杀何渔一笑,摇头道:“这个不可。我们七兄弟早就过誓,宁死不做官军。只是卫将军如此坦诚,我们自然也不会再做湖匪了。我们兄弟手下还颇有一些好手,他们应当愿意加入官军的。卫将军这一回回城大可放心招兵了,我们七兄弟自会把话传递出去,让大家知道卫将军与从前的官吏和官军是不一样的。”
卫青见这七人无意从军,也只能叹息。但这一番前来的力气却也没有白费,平了湖匪,收得了一批兵勇,探听明白了这种种怪异之事的原因,解开了淮南百姓的心结,而且至少知道了一个可以一试的寻找泗水百姓尸骨的办法,总算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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