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骑一字排开,狂冲杀戮三十里,一直杀到天黑,但听到遍野哀号……
普济是一个和尚,哪里经受过这样血腥的杀戮,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沉声喊道:“主人,天已入夜,我们回去吧。”
秋堂不是一个狂傲到没有极点的人,听到普济的话,找了一匹马,载着熊霸的尸体,与众人而去。
众人和接应的人会合,鬼谷子也在,看到秋堂安然而来,只是累得坐在地上大喘气,看到熊霸的尸体,随地跪地而哭。
秋堂扶了扶鬼谷子,“鬼哥,起来吧,我要是早听你的话,熊霸就不会死,他是个英雄。”
鬼谷子哭道:“是在下让熊霸来的,我猜想鞑子见您神勇,再您折回时必用弩车对付您,便在出发那夜让铁铺坊连夜打造巨锤,本想巨锤大,可罩住他全身,保他一命,没有想到害他身亡。主人,都是在下的错。”
“好了,熊霸死了,这也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你带人将界碑前移三十里,然后先回去,将他厚葬。”秋堂长叹了口气。
鬼谷子一愣,“主人,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阿山屯。”秋堂再提起这个村子,有点揪心,“我要看看救我的村子里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秋堂哥,我们快走吧,我怕雪绫会出事。”林小凤催了。
秋堂嗯了一声,一日的杀戮,他的内力和体力都消耗到了极限,无力地趴在马背上。
林小凤心疼男人,又只有她知道去阿山屯的路,随即替他牵马,一路走向阿山屯。
天有月而不明。
阿山屯。
整个阿山屯只有一处篝火,还是在被烧毁的小宅院里。
花嫂在篝火边,躺在破棉被上,缠着布条的腰还在渗血,看着在哭泣的冷雪绫,有气无力地道:“小雪绫,秋堂听说阿山屯被鞑子杀掠,他会来看我不?”
“花嫂,别说了,你还流着血呢。”冷雪绫泣泣哭哭地说着。
冷老太太功夫高着呢,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有想到这次鞑子会偷袭,还来了这么多人。唉,花嫂啊,你休息一下,会好的。”
“您老甭骗我了,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感觉身上好冷好冷,就要死了。我只想在闭眼前看到秋堂,这小子还欠我三晚上呢,呵呵……我得让他还我,还得加利息……不,利息算过了……”花嫂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
要是在平时,冷老太太听到花嫂这些话,一准会骂她一顿,可是今天她骂不下去。
老人看着这个苦命的女人,流泪了,呜呜而哭,“花嫂,你坚持住,如果你能活着,我让秋堂娶你,跟小凤在一起。”
花嫂笑了,身上直抖,“老太太,我只希望临死前能再见秋堂一面,真的,我别无所求……”她合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秋堂远远看到火堆边的女人,不由得啊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花嫂。
花嫂听到男人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人飞似的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她看清楚了,那人就是秋堂。
她笑了,很开心,很幸福,很豁达的笑了,“你还是来看我了,你还欠我三晚上呢,忘了没?”她伸出两根指头,手却是缓缓地垂了下去。
秋堂看到花嫂脸色煞白,急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冷雪绫哭着,“秋哥哥,鞑子们深夜偷袭,我来救花嫂时,她被人砍了小腹一刀,流血太多,奶奶说熬不过今晚了。”
秋堂轻轻放下花嫂,解开她腰上还在渗血的布条,看到肠子都淌出来的。
林小凤失声而哭,轻轻摇着花嫂的身子,“花嫂,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小凤啊!”
花嫂努力地睁开眼,伸手想摸林小凤的脸,却是没有力气,见她拿着自己的手贴到脸上,“小凤……他欠我那三晚上,我不要了,你让他亲亲……我。”
秋堂将花嫂抱起来,在他心里,如果没有花嫂给鸡给面,他会恢复的很慢,也许会被沙丽雅带人杀死,她是他的半个恩人。
他心里难受,眼里还是有了泪水,却是没有滴下来,他不想让女人看到他哭。
秋堂低下头,轻轻吻着花嫂的唇,她的唇冰冷,冷得像块冰,她的头一歪,他的第二吻没有吻到她,只看到她的右手还伸着两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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