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云层覆几乎覆盖住整片天空,使得西面的天边只剩下一道白线。≧八一中≯文≯被笼罩住的群山全都变成黑色,刚才还清晰看见的枝桠被下降的厚重雾气逐渐包裹起来使得周围安静至极。甚至连声动物的鸣叫都没有听得,仿佛整座大地都已经沉沉地睡去。
随着马挂銮铃的清脆打破这片宁静,驿道转角处突然出现一驾行色匆匆的马车。只为趁着夜幕降临以前可以多赶点路,泥泞道路中的坑坑洼洼一点没有影响它行进的度。相反还听到不断从马夫口中传来的催促声,夹杂在马蹄声中显得抑扬顿挫。不经意间惊起一群飞鸟,鸣叫着消失在浓雾之中。
听到外面的响动,坐在马车内正处在不断颠簸中的乘客忙掀开窗帘朝外张望。此时的视线早已看不出多远,仍可以隐约看出貌似惊飞的是一群山鸡的影子。
挂在天边尽头的那缕白线早已失去踪迹,转而换成漫山遍野的雾气挤压下来。现在正是多雨的季节,否则还不至于黑天黑的如此早吧。看来接下来又会是一场瓢泼大雨,吕子想到这不由地摇摇头放下窗帘暗自思量。
正所谓谣言可畏!自从有巫人传出自己是秦国细作以后,楚国都城的大街小巷几乎达成共识。而且越传越神,大有弥漫之势头。仿佛这个秘密早已不再是巫人占卜的结果,而是国家督察机关公布出来的告示。
此消息随即果真被督察机构获知并开始介入侦查,再继续停留非出大事不可!现在防间谍胜于防贼,抓进大牢没事也能给你整出事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走漏一个,已经成为各国情报机关默许的潜规则。风闻即是事实,先拿了再说!富豪大老板又能如何?顺便扒成皮下来谁敢说什么!?
唉!若不是有雨还可以多赶些路程,没想到老天都不垂爱了!该来的终归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吕子无奈地叹口气,干脆闭上眼睛假寝。
坐在马夫身边的侍卫长左手拄着长剑,紧张地注视着前方隐于迷雾中的官道。不时侧耳倾听后面的动静,以便确定是否有马队追过来。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舍身保护主人安全离开。但有些事情根本不会以谁的意志为转移,遇事尽力也就是了。
现在别说是一名步卒阻止马队,就算现在给他一匹战马立于当道也无济于事。随后赶来的骑兵只需一个冲锋过去,再留下几个人拦住他就可以达到追袭的最终目的。
吕子身边还是有不少高手相随的,问题是此次走得过于匆忙将全部人员辎重全都留在客栈之中。倒不是他不想通知手下一起离开,而是多耽误一刻连城门都走不出!自从他游走于各国,那如此狼狈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能顺利逃出楚国才是关键。
若是被抓回去受审还好说,那样起码可以有机会再度脱身。他最担心的是那个存在的潜规则,若是被擒很可能会被当场处决。死倒是不怕,而是由几代国君辛勤耕耘建立起来的情报机关会陷入群龙无的尴尬局面。若是想重新整合起来并挥作用,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不用去考虑。人们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于秘密情报机关而言更甚。
侍卫长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出现亮光,仔细打量在夜幕中摇摆的灯笼上的文字现是休息地。转头看看御马者又看看大汗淋漓的三匹拉车枣红马,回头对车内喊道:“主人!前方有家客栈。”
从清晨出到傍晚此时,一路上的奔波几乎没有多做停歇。坐在车内的吕子心里很清楚,现在早已是人困马乏。之所以还能继续前行,全凭着一股劲在那撑着。这已经是沿途遇到的第四家客栈,如果再这么走下去肯定是要露宿的。
人尚能再坚持坚持,拉车的马非在半路上累死不可!既然该来的终归要来,那就静待天命吧!想罢,抬手掀开门帘朝前张望。见距离前面的客栈大门口越来越近,终于打定主意对车夫说道:“十三!我看今天暂时就到这吧,咱们在这家店住下。等明日一早再出就是,也省得露宿道边。”
论起打架和论舞文弄墨,十三跟车上这二位相比较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可要是论起对马的了解,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教授。三匹马虽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可要是照这样再跑下去非跑废了不可!
当听到主人下达的命令后,也是暗自长出一口气。收拢缰绳停车的同时,回头朝没于黑暗之中的土路张望片刻。他知道后面有什么,要不也必要如此亡命奔逃。但他更知道三匹马再得不到休息,最多也就能撑出几里地就会到达极限。横竖都是这样,不过就是时间的早晚。但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因为身份的原因。此刻假如主人让他不准停留,他仍会毫不犹豫地驾驶马车继续跑下去的。
吕子知道这位在回头张望什么,弯腰走出车厢的时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咱们都累了!安顿好它们以后,再来前面大厅吃饭。”说完,在侍卫长的接应下跳下车。
马夫十三答应着,也跟着跳下来。马太累了,他不忍心再让它们多承哪怕是一点点的重量。过去轻轻拍拍不时打着响鼻的河曲马,手掌明显能感觉到马身上的肌肉在颤抖。走到头马的前面拽住缰绳,轻声安慰道:“马儿!马儿!我这就给你卸下鞍蹬!”
一道闪电瞬间照亮大地,原本青翠的群山此时被映照出来却显得极度狰狞。豆大的雨点随即洒落下来,溅在留有车辙印的泥泞地面上激起一朵朵泥花,还没落地便被随后而来的马蹄瞬间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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