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江阿笑着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就晓得了……”
同样对“九子粽”赞不绝口的,还有曹家的亲家老太太,静惠的祖母觉罗氏。
吃着孙女归宁带回来的“九子粽”,觉罗氏笑着说道:“这却是好吃食,比往年端午的粽子好吃多了。换做其他粽子,不过是为了应景,一年也吃不了两遭;这个粽子,软糯得很,上了年岁的人正好克化。”
“这是稻香村的,祖母往后想吃了,就打发人去稻香村的铺子买。”静惠一边帮觉罗氏拨开粽子,一边回道。
因要快节了,她怕祖母这边冷清,就同丈夫商量过,又跟婆婆兆佳氏请示了,才出来一遭,给觉罗氏买了不少肉菜吃食送过来。
虽说有的人家媳妇端午是可以归宁回娘家过的,但是静惠是二房长媳,越是逢年节的时候,越是脱不得身。
所以,她才趁着丈夫休沐,婆婆心情又不错的时候,归宁回来看打小相依为命的祖母。
曹颂亲自送妻子过来,给觉罗氏请完安后,到稻香村的新铺子撑场面去了。
觉罗氏听了“稻香村”,慢慢放下手中的粽子,皱眉道:“稻香村,就是大格格的买卖?虽说不是外人,也不要占便宜。”
静惠见祖母误会,忙道:“这个孙女记得,是路过饽饽铺子时,二爷使人排队买的。”
觉罗氏听了,这才脸色稍缓,点点头,道:“不是借着亲戚的脸面,白占人家的就好。占小便宜吃大亏。占来占去,就占习惯了,往后别人怎么看?”
“祖母放心,孙女都记得。”静惠说道。
觉罗氏看了看静惠的腰身,道:“有五个月了吧?瞅着已经显怀了,往后坐卧也小心些。到底是第一胎,怕是要吃些辛苦。”
静惠犹豫了一下,低头道:“祖母,孙女有些怕。”
“傻孩子,怕又能怎么地,女人都要经了这一遭。”觉罗氏摩挲着孙女的手,慈爱地说道。
祖孙两个相聚半日,说不完的贴心话,只觉得时间飞快。
待曹颂转完几处铺子,过来接静惠时,已经是下晌功夫。
因静惠已经显怀,觉罗氏特意嘱咐她,不要再出来,好生在婆家待产。等重外孙落地,她就亲自过去给孙女下奶。
静惠虽恋恋不舍,但是上头还有婆婆,也不好太晚回家,也是叮嘱个没完。
不外乎让觉罗氏好好养着,不要再自己织布,别心疼银子,想吃什么就使人去买,云云。
觉罗氏见她没完没了,板起脸来,催她上车。
夫妻两个回到家里,给兆佳氏禀过后,静惠便回东跨院了。曹颂有事同母亲商量,留在上房说话。
方才在祖母跟前,怕老太太看着难过,都是笑脸哄着;此刻,想着祖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模样,静惠不由暗自垂泪。
春儿见了,投了帕子,给她擦脸,道:“姑娘也别想太多了,不是给嬷嬷留了银子么?等姑娘平安诞下小少爷,抱出去给老太太瞧,老太太指定比什么都欢喜。”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委实太冷清了……”静惠接过帕子,说道。
春儿听了,也跟着犯愁,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法子?二爷要不是长子就好了,那样若是往后分家了,姑娘还能接老太太在身边孝敬。”
这说的却是没谱的话了,静惠摇了摇头。
倒底是双身子,出去半日,她有些乏了,便让春儿取了枕头,在炕上歪着,眯了眼睛小睡。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脚步声响,静惠慢慢地睁开眼睛,就见曹颂眉开眼笑地进来。
静惠直起身子,问道:“爷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儿?”
曹颂笑着点点头,道:“这两日你要操点心了,家里要办喜事。”
“喜事?”静惠抬起头来,道:“四叔的亲事定了?要预备定亲礼?”
曹颂摆摆手,道:“不是定亲,是四弟纳妾,已经跟太太说妥当了。看了皇历,五月初四是好日子,四弟纳太太身边的绿菊为妾。”
静惠闻言,不由讶然出声,道:“这……没娶亲,先纳妾……再说,太太向来倚重绿菊,怎么肯应……”
曹颂笑道:“四弟要放外任了,过了端午就动身出京,身边总要有稳当的人照看才好。绿菊看着稳当,应是差不离。”
虽说静惠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是到底是做媳妇的,既是婆婆与丈夫都拿了主意,她也不好再多言,便道:“晓得了,要按照什么规矩来?到底没成亲呢,太过张罗,新奶奶进门后晓得,怕是要埋怨咱们……”
“体面些吧……我也不瞒你,这绿菊是四弟心爱的,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还惦记着想要娶做妻,那不是儿戏么?我想了法子,跟太太讨了来,给他做妾,也算是成全了他……”曹颂想了想,说道。
静惠这些日子养胎,不闻外事,还是头一次听到其中隐情,心里颇为不安。
大户人家的故事听得多了,这“宠妾灭妻”的不是一例两例。这又是正儿八经的纳妾,过了明路,长子是庶出的话,还能有太平日子……
热河,曹家别院。
“该额驸了。”初瑜指了指棋盘,笑着说道。
曹颙自打前日开始休假,就开始了自在逍遥的小日子。因他那日在行宫里歇了半日,回到家时,已经精神不少。
他只说是皇上体恤,让他休假半月,陪陪父母妻儿,私下里叫人将补药换成太医给开的方子,一滴也不敢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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