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训收服幽州城,的确应该见一见百姓,出一个安民告示,可他准备天黑起兵,此刻临近正午,还有好多军务未曾安排,哪有时间去做这些,可这些百姓如此爱戴于他,他不说两句又不合适。
于是,他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说了许多好话,也承诺了不少事情,才算劝散了众人,而此时金甲早已候在身旁,他这才拉着金甲又上了城墙,找到一处僻静之地。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李承训确定这里无人能藏伏窃听,这才拿出那卷羊皮地图,向他问计该如何救援青龙峡,他不是刚愎自用的独夫,就算自己成竹在胸,也会听取旁人的意见,来完善自己谋划,达到万无一失。
金甲凝望着地图,思量片刻,这才抬头看着李承训,那眉心依旧深锁,“不瞒驸马大人,末将也一直在思量如何救援青龙峡,如今见得这图上的兵力布置,更是觉得无计可施。”说完,他连连哀叹。
“金甲将军,但说无妨,我知道你有所思。”李承训敏锐细查,觉得金甲在回话之时,眼中非是茫然一片,而是有些内敛的光华,这说明他在思考,并且多少有些心得。
果然,金甲闻言,浑身一震,他不相信李承训可以看穿他的想法,可却当真被对方道破了心思,不由得吃惊非小,这是什么人啊?
他还真有些想法,只是觉得思虑不周,而不愿多说,如今见李承训明察秋毫,自是不敢再做丝毫隐藏,忙道:“末将只是觉得,唯有选择一个弱处,强攻!”
“好,”李承训很欣慰,面对如此铁桶围困,的确只有强攻一途,看来这金甲还是可堪大用的,随即他又补充说道:“但我观突厥人围困青龙峡的情势,觉得咱们应该集中优势兵力,攻其兵力最雄厚的地方,而不是他兵力布置最弱的地方。”
“什么?”金甲大惑不解,“为什么不攻其软弱?反而去啃硬骨头?”
李承训闻言,眉间一跳,说道:“但凡突厥兵力布置少的地方,必然是其便于防守的险要之地,且不说凭借乙先生的脑袋,必然能依据那多变的地势增设出许多变数,即便是咱们拿下了那些地方,也不便于受困的十万大军脱逃,到时咱们反而会被地势所累,而对方则可以掐头去尾的守住两端,来个瓮中捉鳖。”
“嗯!”金甲应了一声,却未多说,他在品思李承训的话语,觉得其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那些个看似薄弱的环节,很可能不仅不是其防守漏洞,还有可能是陷阱!相反,那些地势平淡的地方,对方无险可守,就只能用兵来防守,可这种地方在青龙峡中也不少,他都得分兵去把守,而咱们却可以集中优势兵力,造成局部的攻击优势,瞬间突破这个缺口,将援军救出来。”
“妙!”金甲回思过味,不由自主地大喝一声,双拳紧紧砸在一处,“这就是出其不意,攻敌所不备!”他是毕竟战阵的大将,布军打仗的经验丰富,此刻一经点拨,顿时明悟,自是喜不自胜。
李承训的脸上终于也得见笑容,开始说出自己心中所谋,“根据图中所示,在龙口敖,突厥驻兵最多,有一万余骑,你我提带现存的幽州一万五千骑兵,于夜幕时分起兵,在子夜时分起攻击,并且我已暗中通知了青龙峡中的薛将军,请他带着被困数万守军,也从这个突破口,于子时,自内而外向外突围。”
“好!这突厥区区一万大军,如何当得我近十万大军双面夹击,必定可以迅打开这个缺口!”金甲兴奋得居然打断了李承训的说话,“李驸马的智谋,金甲佩服之至!”
“金甲将军,且莫大意,此战成败关键非是咱与突厥骑兵的对决,而在于如何用声东击西之计迷惑对方,使他们不会觉咱们真实的行军路线和攻击方向,以及如何快抢攻下龙口敖外的龙牙隘天险。”李承训见他有些飘,忙出言警醒他,若要取得战争的胜利,不仅要有出色的谋划,还要有能完成谋划的完美行动。
“哦,是,是,李驸马,卑职有些激动了!”金甲乃军中大将,一点即通,立刻让自己沉稳下来,可仍是好半天才算是真正冷静下来。
二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具体的行动细节,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李承训见已经谋划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天色已然不早,他还有一件特别之事要铁鞋完成,终于说道:“一会儿就按此布置吧,但千万别走漏的风声出去,是时候去演戏给铁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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