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男饭也没有吃一口,就这么负气离开了饭店,而我心中的委屈在他走后一点点积累,突然就猛地爆发了出来,我操起只喝了半瓶的啤酒,然后狠狠甩向了窗外的一个石头堆上。
剧烈的爆破声中,饭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倍感痛苦的我,却双手掩面,然后又拿起另一瓶没有摔出去的啤酒,一口气喝完。
冷静下来后,我又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将我和铁男搞得如此紧张?这种紧张不是针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是对待生活的态度,好像我们在这个阶段不做出点什么来,就会焦虑,就会暴戾……所以,我们都坚持认为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对的,一旦得不到对方认可,就会出口伤人,甚至不顾之前的情谊。
难道真的是大理这座看上去平和的五线小城市,让我们失去了掌控理性的能力吗?
在这里,我们并没有真正的获得自由,依旧为了生活,为了证明自己,而一直活在自我压抑的生命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理也不过是另一座“小上海”而已,逃到这里的我们,依然逃不掉人生里的宿命……可是,苍山下的樱花树,洱海旁的摩托车,又拼命展现着自由的形态,似乎要告诉每一个想亲近这里的人们,这是一片与众不同的土地。
我彻底迷茫了……然后在酒精里寻找答案,可除了醉生梦死,这个夜晚,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
次日一早,我便骑着杨思思留下的那辆小忍者去了“马久邑”,我找到了铁男说的那家要转让的客栈。平心而论,这个客栈的位置确实不错,能看海的几个房间,也是一线海景房,但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因为它离需要被保护的洱海实在是太近了,所以也就成了重灾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新政策,给弄得是血本无归。
我站在环海路上,给孙继伟打了个电话,希望就这件事情,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内幕消息,尽管铁男昨天的话说的很难听,但我还是不想他做这件风险很大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没有再赔一次的资本。
孙继伟在片刻后接听了我的电话,我直切主题,对他说道:“老哥,跟你打听一个事情,是关于马久邑这边的……我有个哥们儿看中了这边的一个海景客栈,位置挺好的,但是我觉得有风险,所以想问问,关于这边,上面是什么态度……我是说,会不会还像龙龛一样,计划引进一些大项目,然后又搞一次大拆迁?”
“大项目的话……应该不会引进了……毕竟现在的风都往保护洱海这个政策上吹,既然有了龙龛那边的大项目,这边要是也引进的话,就存在过度开发的嫌疑,高层领导也是要政绩的,所以他们如果爱惜自己的政治羽毛,就会有这方面的权衡。”
“那就好。”
我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孙继伟又说道:“但是政策上的风险一直存在……我建议你这个朋友还是谨慎一点,听说,最近相关单位一直在讨论,到底相距洱海多少米的建筑物算是违章建筑,有人倾向于100以内的,也有人倾向于200米以内的,现在就等结果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如果你的客栈距离洱海不足100米,或者200米,那就会被定性为违章建筑……后果嘛,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拆了。”
“还有这样的政策!”
“是啊……很多人以为保护洱海就是一句口号,以后这政策只会越来越松,但是上面却动了真格,现在很多在敏感区域的建筑物都停止动工了,甚至有些大型的住宅区,也因为当初建的离洱海太近,导致里面的住户到现在都办不了房产证……所以,我还是建议你那朋友别碰马久邑那边的海景客栈。”
“行,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建议转告给他的。”
“嗯,这事儿一定要慎重……对了,你和曹金波见面谈商铺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饭店什么的都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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