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那就是,去历经风险,去勇敢的面对生死,有可能率领千军万马,纵横驰骋,攻城掠地,建男儿之伟业,让你的属下因为你的名字而欢呼,让你的敌人因为你的声音而颤抖,让你的目光,永存在天地”
随着陆恒的话语,陆啸的眼睛越来越亮,升腾着兴奋的火焰,是的!是的!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呢,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听到的,就是父亲率兵打仗的故事,他在梦中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向父亲那样强悍的人。
虽然陆啸没有回答,但他的神情,已经把他的答案写在了脸上。
陆恒用手掌,重重拍在了陆啸的肩膀上,陆啸退了七八步后,双腿一软,摔在了地毯上,但随即,他又站起身来,倔强走到陆恒面前,昂着头,挺直后背,准备迎接父亲的下一次击打。
似乎陆恒刚才的那记拍打,就象是煅铁的重锤,在让陆啸火花四溅的同时,越发显露精神。
陆恒满意的笑了笑,他指着那些,跪伏在地上,茫然的部落首领们说道:“匈奴和中原的仇恨,累积有数千年的长久,这期间,中原也曾出现过伟大的君王,让匈奴臣服,甘为邦属,但随着中原出现战乱衰落,匈奴就会再次叛乱,入侵中原,变为虎狼”
“所以,要想把仇恨完全消灭,我现在只相信两个方法,一个方法是斩尽杀绝,人都不存在了,有没有仇恨也就无所谓,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放逐,放逐到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比如,阿尔卑斯山之后”
听到这里,所有部落首领的脸都变了颜色,阿尔卑斯山,在草原西北方,号称无法逾越的神山,有常年不化的冰雪,而且,还有传闻说,在阿尔卑斯山之后,就是大食人的地盘。
让三十多万老弱病残的匈奴人去翻越阿尔卑斯山,跟让所有的人去集体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威远王!王爷!你不能这样啊!”
有的匈奴首领,甚至都不管不顾的,这样喊叫了起来。
“你们不要求我,要求,你们就求我的儿子吧。”
听到这话,匈奴各部落的首领们,瞪着眼睛,一派茫然。
“因为我的儿子有草原人的血脉,所以,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陆恒宣布道:“据我所知,只要准备充分,选择好季节,阿尔卑斯山还是能够翻越的,只要我的儿子答应饶过你们的性命,并愿意当你们的大王,我就给你们五年的准备时间,同时,从现在的匈奴人中,抽选出三万名十一二岁的孩子,在这五年里,交给我的儿子亲自训练”
当天,在所有匈奴部落首领,异口同声的认可下,陆啸就成为了匈奴的新任大王,还被取了一个匈奴人的名字,叫阿克拉,从匈奴话的字面解释,就是上天之子的意思。
在效忠的歃血盟誓大会上,所有匈奴部落首领,都爬伏在地上,象羔羊一样,轮翻上来,舔着陆啸的小号马靴。
“巍巍山,莽莽原,
今日别离兮,何日能再见”
唱着苍凉悲壮的歌声,茫茫人流缓缓移动着,向远处的万丈雪峰走去,走向未知的命运。
此时,已是平康十一年七月,陆恒率领家人,为他的大儿子陆啸送行,关于匈奴民族的大迁徙,由此拉开序幕。
“孩儿,这就去了!”
在跟众位姨娘,还有已是皇帝的弟弟陆峰告别完后,陆啸最后走到自己的父亲身前,双膝跪地,重重叩首。
陆恒没有伸手去扶陆啸,任凭他在九拜之后,自己站起身来。
天空,是罕见的晴朗,纯净的仿佛是一面镜子,清晨的风,翻卷着衣袂,年已十八的陆啸看上去是如此的壮志激昂,意气风发。
虽然他的眼眸,有着面对离别的悲伤,但更多的是刚毅和果决。
千言万语,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早已说尽,昔日的小鹰,已经到了可以自己展翅飞翔的时候。
陆恒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爱子,以一种毅然决然之姿,转身而去,再不回顾,渐渐溶入滚滚人流之中。
“巍巍山,莽莽原,
今日别离兮,何日能再见”
唯有那苍劲的歌声,弥漫天地,远处的雪峰,庄严温柔。
瞬间,陆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已经逝去的父亲陆平,从来都不肯为人送行的原因。
瞬间,陆恒品尝到了苍老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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