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令曹仁感到胆战心惊,汉军在秋收刚刚结束之际忽然发动了对历城的进攻,并攻破了历城,俘获了夏侯霸,如果说这是汉军的大规模进攻,但兵力却似乎少了一点,只有五千余人。
如果说这只是汉军小规模骚扰,但又不太像,而且是由汉军中军职最高的老将黄忠率领,这种互相矛盾的军情令曹仁深感困惑,就在历城失陷不久,汉军开始在历城以南的风云谷建造储粮军城,曹仁这才能确定,这不是汉军大举进攻,也不是小规模骚扰,而是汉军改变了策略,开始步步为营,逐个攻克祁山道要塞,并在祁山道沿途修建粮食中转站。
意识到了汉军的策略变化,曹仁立刻派人去邺都紧急向曹操汇报,同时又向镇守长安的夏侯惇请求军队支援。
冀县城头之上,曹仁手握剑柄站在城垛前向南方群山眺望,眼中充满了浓重的忧虑,西城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只有不到两百里,他最担心的地方也就是西城,那里是整个祁山道的战略要地,城池高大宽阔,能驻兵上万,同时能存储粮食数十万石,一旦汉军拿下西城,汉军的北伐就占据了上风,那时他如何向丞相交代?
目前西城储粮数万石,并由驻兵五千,由大将臧霸统帅,如果汉军只是五千人来袭,确实无妨,就害怕汉军增兵,一旦增兵两三万,西城就危险了。
如果长安援军能及时赶来,他率军去支援西城也不错,可曹仁也知道不可能,自己三天前才派人去长安求援,这一去一来至少需要七八天时间,而丞相严令他不准轻易率军下,以免冀城空虚,被汉军趁机偷袭。
这时,毛玠走到曹仁身旁笑道:“将军也不必太着急,汉军就算北上,至少也要先面对祁山堡,否则祁山堡的军队断了他们粮道,就算十个黄忠也没有用,而祁山堡地势险要,仅凭数千人几乎很难夺取,所以我认为现在西城暂时还没有危险,将军可以稍安勿躁。”
曹仁并不喜欢毛玠,倒不是毛玠没有能力,而是毛玠为官太清廉,他自己清贫也就罢了,偏偏他身居高位,同样要求朝廷文武百官都必须廉洁奉公,这样就很容易得罪人了,曹仁虽然本人不贪贿,但他的兄弟曹洪却几次被毛玠弹劾,险些被罢免官职,这便使曹仁心中一直对毛玠不满。
更重要是,曹仁看不上毛玠的智谋,当年在樊城,就是因为毛玠的判断失误,才导致他被当时的江夏水军偷袭,大将乐进在新野丧命,成为曹仁一直难以向丞相交代的遗憾,虽然毛玠后来在谋取火油秘方上立下大功,但曹仁心中始终对他耿耿于怀,这次丞相将陈群派去成都谈判,却任命毛玠为陇西参军事,让曹仁心中很不快。
不过曹仁也知道丞相对毛玠十分器重,开魏国后任命毛玠为尚书,位高职重,他还得罪不起,曹仁便淡淡道:“按理,历城也应该很难攻打,但汉军却在一夜之间攻破了历城,所以战场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我们不要想得太简单,如果西城危急,我还是要领兵去救援。”
毛玠感觉到曹仁语气中的冷淡,他沉默片刻道:“如果将军不放心,可以命木门城的两千士兵增援西城,西城军队就有了七千人,足以抵抗两万人的攻城。”
这个建议曹仁还可以接受,他点点头,“就依毛尚书之言,调木门城士兵增援西城。”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从城下奔上来大喊:“将军,下辨县的鸽信来了!”
曹仁一怔,竟然是鸽信,必然是有紧急情报,他立刻令道:“把信呈上来!”
士兵跑上前将一卷鸽信递给曹仁,曹仁打开鸽信细看,顿时吃了一惊,旁边毛玠见曹仁神情有异,连忙问道:“武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曹仁叹息一声道:“刘璟现在就在下辨县,恐怕会率军北上。”
毛玠想了想道:“刘璟应该只是在汉中视察,不会轻易率军北上,毕竟陈群和植公子都在成都,在谈判还没有破裂之前,他不会急于发动进攻,我相信丞相的判断并没有错,刘璟要率大军北伐,至少要到明年春天了。”
“可他们现在策略变了!”
曹仁有些恼怒起来,“刘璟是步步为营北上,一旦夺下西城,他的北伐就胜利一半了,还用等什么明年春天,不行,我要亲自去西城主持防御!”
曹仁心急如焚,不听毛玠的苦劝,快步下城去了,他命令副将牛金道:“速点五千军马,我要立刻赶去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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