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妹听这话,才收了悲声,暗骂:小混蛋,害老娘还要表演哭给你看,费了我这么多眼泪。等将来有我慢慢收拾你的时候,让你将来知道厉害。
脸上却依旧是一脸可怜模样“朝佐,你是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自从我发了疯一般迷上你,就失了分寸,行事上越来越糊涂,放火烧了那些人的船只,与白莲教结了死仇。现在我在海上可是越来越难混,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那些海上的人马,恨不得活吞了我。还有的,就一心想把我捉去暖床,我是你的人,你若是不肯给我个活路,我便去投了海。”
“洪姐,梁老头已经走了,你就不用再装了。我可还没碰过你,不带这么讹人的。”
洪四妹脸上露出一丝媚笑“这不是早晚的事么?那天晚上你那要吃人的模样,洪姐可是没忘,只不过当时不是拉不下这个脸来么?不过只要你对我好,我早晚还能飞出你的手去。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在你的手心里,你要想对我使坏,我叫破喉咙也没人救我,又是个弱女子,只好任你摆布了。”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要招安。”洪四妹盯着李炎卿,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那模样却似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正准备狩猎。
“招安啊,这事倒也不难。其实我刚才在梁瑞民面前没说,柘林兵变之后,水师营多不能用。可是各地又有查盐、查私、查白莲的要事要办。这水师既然靠不住,设立海巡,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我上的折子,准能过。你手下的人,我原本想法是,一部分做捕快,一部分做水巡。可是听洪姐你说的日子过的这么惨,这水巡的差使,怕你担当不起来,我还是得找梁瑞民谈谈。”
“担的起来,担的起来。谁说我日子过的惨了?你可以去问问,我在水上兼并了多少人马,现在手下儿郎能凑出六百多人,在广东这地方,我认第二,他们谁敢认第一。这水巡的活,我洪家帮包了。”
所谓海巡,这不就是让海盗穿上官衣么?以后在水上,自己想抢谁抢谁,谁敢还手,那就是对抗官军,可以光明正大的杀光。这样的好差使,谁不当谁是傻子。若是能做水巡头目,这广东海上的豪杰,多半就得捧她当个武林盟主。
她方才说自己手下有六百余条好汉,这个数字水分颇大。不过若是她真把水巡这事散出去,聚起千把条汉子也不是难事。这小县令果然是条够粗的大腿,自己断不能放过。
一想到这光明前途,她身子不由又软了几分,“朝佐兄弟啊。姐姐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你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我决没有二话。让我怎么样,我就都随你,你看好不好?”
她说这句时,语气里暗藏的意思,几乎是个男人就会明白。李炎卿不置可否,只问道:“洪姐今天来,难道是专程来上门招安?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可以走了,我回头上一个折子,这事大半能成。”
洪四妹笑道:“也是也不是。姐姐想你不行啊。你个没良心的,从岛上一走就没了消息,我这脑子里啊,做梦也是你,吃饭也是你,喝水也是你,整个人做什么都没精神,到了晚上做的梦,都没法去对人说。这拉下脸来看你,你怎么还不欢迎了?若是这样,那我就走拉。”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