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原肚子饿,非常饿。
饿得前胸贴肚皮的那种。
在那和祝燕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了3点来钟的时候,路会勤这才终于出现了。
总有七十来岁的样子,精神看起来还是相当不错的。
在那拱了拱手:“抱歉。”
可看他的样子,却丝毫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让管家换了茶,管家随即又给路会勤装了一袋旱烟。
路会勤“吧嗒吧嗒”抽了一会,咳嗽几声,管家立刻拿来痰盂,路会勤吐了口痰在里面。
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又差不多过了有十五分钟的样子。
路会勤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两位是‘中央日报’的记者?”
“是的,路先生,我姓孟,这位姓祝。”
这老东西,见个人都这么麻烦的,孟绍原饿得不行,心里早把他骂开了。
“‘中央日报’,好,好。”路会勤摇头晃脑:“你们有个记者是我老相识了……”
才说到这里,就听到门口那里传来了一个女人连珠炮一般的声音:“哎哟,外面乱得来。老爷啊,这个徐州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日本人的飞机‘嗡嗡嗡’的老在天上飞,我们什么时候去香港啊?这个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进来的是个看着好像只有二十来岁、三十不到,打扮妖艳的女人。
“夫人。”管家急忙上前,接过了夫人的手袋。
“有客人在此,成何体统。”路会勤有些尴尬:“啊,这是内人,失礼了,失礼了。”
内人?
你老婆?
才娶的吧?
那么大年纪了,还娶这么年轻的老婆,你有精力嘛?
“夫人。”管家急忙说道:“老爷已经安排好了,先去武汉,接着绕道去香港,这两天就走了。”
夫人嘟嘟囔囔的进去了。
路会勤这才重回正题:“不知道两位记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孟绍原立刻说道:“路先生,委座前番视察徐州,亲自登门拜访……”
“啊,说到这个,老朽也是诚惶诚恐。”路会勤一听此事,立刻容光焕发:“我接到电话说有人要来看我,当时不知道是谁……哪知那天竟然是委座来了……委座还是没有忘记老朽啊……想当年,武昌首义……”
才说到这里,剧烈咳嗽起来。
管家急忙端上热茶,路会勤喝下茶,咳嗽略平,却捂着肚子皱了一下眉头:“啊,两位记者稍候,老朽肚子不甚舒服,去去便来,去去便来。”
管家急忙扶起路会勤到了后面,想来是出恭去了。
“走,走。”孟绍原赶紧站起了身。
“啊?走了?不问了?”
“不问了,不问了,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
“怎么就走了啊?”
一走出路府,祝燕妮有些不甘心:“还没问出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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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问的?”孟绍原抽了根烟:“路会勤那么大年纪娶个年轻老婆,想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绝对不会是汉奸。”
“为什么?”
“为什么?”孟绍原笑了笑说道:“他一出来我就发现他脚步虚浮,脸上浮肿,这才刚刚午睡好,精力得到恢复时候,可他这幅样子,身子骨显然不好,他要出恭,不顾客人在那,也要急匆匆的去,同样的,还是因为身体原因生理控制力不行了。
他不顾这样的身体也要离开武汉,还要绕道武汉,这一路上我很担心他的出恭问题啊。”
祝燕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为什么这种身体都要离开徐州?因为他对徐州是否能够守住丝毫没有信心,他也一样害怕日本人会打进来,害怕自己会遭到毒手。若他是汉奸,何必如此惊恐?”孟绍原不慌不忙地说道:
“还有,他说道委座拜访的时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哪知那天竟然是委座来了’,这一句话里,接连加重了两次语气,那是在炫耀,尤其是每次说到‘委座’二字的时候,特别用力,他要真想图谋不轨,何必如此得意?”
祝燕妮这才明白了。
孟绍原都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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