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刚才喉咙动了一下,明显咽了一口口水……贪婪?害怕?不舍?
是不舍!
他不舍得“粉玫瑰”彭碧兰。
不好意思,不舍得?
孟绍原明白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廖宇亭回答自己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彭碧兰,是你的女人!”
廖宇亭一惊:“她说了?”
就这三个字,等于已经承认了。
孟绍原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廖宇亭显得有些沮丧:“我也知道,落到你们手里,大部分人都会开口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没错,她是我的女人。”
“我有一些好奇。”孟绍原忍不住问道:“马岱是你的儿子,你儿子死了你都无动于衷,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却如此大动干戈?”
“那不一样。”廖宇亭叹息一声:“他从小就不在我的身边,我们有血缘关系,可是却无父子之情,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利用工具。再说了,我半生风流,一共有六个儿子,死了一个我还是承受得起的。”
孟绍原心里满是为马岱的不值。
他为了自己所谓的父亲,连命都松了,可他却只是一个工具!
“彭碧兰就不一样了。”廖宇亭声音有些低沉:“她算是我的学生,二十岁就跟了我,整整五年了,是我那么多的女人里,最喜欢的一个,而且也最合我的脾气。甚至,她还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会带着她。
她这是第一次来说上海,所以不知道大上海的水有多深。我又正好在追杀你,不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就肆无忌惮了。碧兰呢,喜欢赌,喜欢钱,跟着我时间长了,胆子又大,什么人都不怕,所以在探听到消息后,居然去劫了你们的钱……”
我靠!
孟绍原心中顿时大怒。
从来只有你家孟少爷去抢别人的钱,现在什么“粉玫瑰”的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抢到你家孟少爷的头上来了?
反了你了!
廖宇亭哪里知道对方心里在想这个:“结果钱到时候还没放热,就让你们给抓了。哎,她要是肯听我的话就好了。”
廖宇亭非常迷恋彭碧兰。
孟绍原一直都在注意观察着廖宇亭的表情,他可以确定廖宇亭在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绝对没说假话。
为了彭碧兰,他绝对任何事都能够做出来。
“我无论如何都要救出碧兰。”廖宇亭的声音忽然抬高了一些:“不惜任何手段,当然我知道,落到军统手里的人没有那么容易被释放。你们大约也见识到我的手段了,你,我也许杀不了,可是其他人,我杀如杀一只鸡。
你保得了一个,难道还能保得了十个?碧兰不是特务,对你们的用处不大,你如果能够把她放了,我会立刻停止对你的人追杀,而且马上带着她离开上海,我们之间再无恩怨。还有,被我绑架的特工,我也会立刻释放的。”
孟绍原特别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廖宇亭,我发现你有病!”
“什么意思?”
“你真的有病啊。”孟绍原不紧不慢说道:“我们之间再无恩怨?他妈的你想杀我就杀我,想和解就和解?这世上有那么好的事情?你想放手,我还不想放手,你杀我三次,我这个人的性格,有仇必报,一定要想方设法干掉你。”
“你……”
“闭嘴,我还没说完了。”孟绍原不客气的打断了想要说话的廖宇亭:“我被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要是把彭碧兰给放了,我的面子放哪里?是我孟绍原怕了你?你廖宇亭终于打败了我吗?冲着我死去的部下,我也不能放了彭碧兰!”
廖宇亭面色再变:“那些被我抓住的特工呢?你不为他们考虑?”
“考虑啊,怎么不考虑?”孟绍原看着有些无奈:“可从他们做这行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应该有了这种觉悟了。而且你也在我们的组织里待过,你想想,就算他们被释放了,也会遭到严格的审查,能够重新获得重任的,太少了。”
说到这里他也叹了口气:“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死在你的手里,这样好歹算是个烈士,好歹抚恤金还能多点。”
廖宇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他怔怔的看了孟绍原好一会:“你真的想开战?”
“开战?早就开战了。”孟绍原冷笑一声:“你每次杀人绑架,都给我们留下六个字,‘不交人,战到底’。现在我也送你六个字,‘你要战,那便战’!”
你要战,那便战!
廖宇亭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你要知道,我对你们的系统知根知底,真的开战,腥风血雨!”
“廖宇亭,这已经不再是你过去待的上海了。”孟绍原从容不迫地说道:“现在的上海,是我的上海。腥风血雨?半个中国都已经腥风血雨了,来得再猛烈一些我承受得起。你呢,廖宇亭,你承受得起码?你有本钱承受吗?”
他的力气几乎要耗尽了:“我等着你,随时随地都等着你。我给你一个机会,主动释放那些被你抓住的特工,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做战争。”
你会知道什么叫做战争!
廖宇亭看着这个年轻人离开了,他甚至想不到反击的话,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这里了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孟绍原忽然停下,没有转身轻轻说了一句:
“记得,廖宇亭,我是孟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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