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光辉咬牙,只觉的他身体每一根神经都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气的生疼。
张口,再也忍不住出口想要责备柳华容几句。
只是他责备还没有出口,他那个一直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被子里,就连被他妈妈压着伤口,都不愿意出来见他们的儿子,突然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一脸愤然的对着柳华容。
与此同时,他那冷冽的犹如冰刀子似的声音,也从他的嘴巴里咻然而出。
“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为什么受伤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穆谨然紧抿一双泛白的薄唇,死死盯着柳华容,目光冰冷而锐利。
他眼前这个虚伪无耻又自私的女人,刚刚气急而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很难忽视。
他刚刚大多数知觉是在忍着痛。
可是,他的头脑却格外的清醒。
甚至可以说,只要碰到有关于雪染的事情,他的脑子就格外的清醒。
那么,他眼前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衍生出来的可能,让他觉得有些东西一闪而逝,即将要被他抓住。
“我、、、、、、”穆谨然那样带着怀疑,冰冷,锐利的目光落在柳华容的身上,无疑让她觉的心惊!
看着柳华容好似有些害怕的咬着牙,就是不出声时。
穆谨然再次冰冷出声:
“如果,你的余生还想要再看见我这个人的话,或者,你还想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的话。
那么,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也不要有任何的欺骗。
这样的结果,相信我,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还有,最后一次警告你,‘贱人’这个词,再也不要用在雪染身上。
她,是我穆谨然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过你们的所有,也超过我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那么挺直背脊,好像后背半点伤口一般坐在床上。
苍白着一张清隽秀逸的容颜,神色冰冷的不含半点情绪。
偏偏那双清亮如泉的眼眸,落在在场其他三个人的眼里,有着让他们震惊的,深的化不开的柔情。
那茶色的瞳仁里更是犹如在翻滚着浓烈的岩浆,可以灼伤任何物质,甚至包过他们每个人的情绪。
他清冽如冰的声音,落在柳华容以及梁光辉的耳里。
也好似一捧在寒冬腊月被人捧进瓦罐准备烧的雪,开始的时候,冷的让人在指尖扯的心都会疼,到了最后,经过了他身体里那样浓烈的如火般的感情烹煮,慢慢地,慢慢地,就沸腾了,可是,依然会烫的人心疼。
他这般表情,这般模样,无无一不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心惊。
然而,要说最心惊的人,确非柳华容莫属了。
在穆谨然开始说话的时候,她的双眼就开始往外突,她狠狠的咬着牙,抿着嘴,双手紧握。
双眼带着浓烈的愤恨以及悲哀,看着她眼前这个薄唇一张一合,冰冷出声警告她,犹如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她的儿子。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觉得,她的心,是这样的惊恐过,也这样的疼过。
“她、、、、、、她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柳华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却也在儿子这样的表情里,再也欺骗不了自己,这不是真的。
“对!”
这样决绝而落地有声的清冽男音,落在柳华容的心底,犹如一个破碎的瓷器,割的她的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
穆谨然话落整个病房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死寂。
柳华容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看着穆谨然,就像是看一个鬼魂,双眼惊惧,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吐不出话来。
现在的她,很想要疯狂大骂,骂夏如月那个狐狸精生出个小狐狸精,竟然连她的儿子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在他的心里,竟然说那个小贱人一个人超过他们所有人的份量,还超过他自己。
她也很想走上去扇她这个疯魔了的儿子两巴掌,说他发疯了不成,竟然会……
可是,她到底是害怕了,心惧了。
谁让,她儿子那警告她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根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她的心上,让她再也不敢触其逆鳞。
可是,她该怎么办?
她怎么甘心、、、、、、?!
而旁边的梁光辉呢,他虽然从穆谨然的话里,有些明白自己儿子的感情,却也知趣的什么都没有说。
更何况,只要他的儿子好好的。
那么对他来说,他在乎谁,他喜欢谁,他爱谁,他无所谓。
不过,现在的他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的儿子,现在极度不想要见他旁边的这个女人,也、、、、、、不想见他。
而他现在还受着伤,如果他们在这里,他是一定不会让护士给他处理伤口的。
“瑾儿,你、、、、、、、如果实在不想见我们,那我们就先走,不过,你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了伤,就好好养着,你有什么需要,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我说,爸爸有家公司,就是光辉物流公司,现在经营不错,你有什么困难,爸爸多少也可以帮上点忙。”
说着,他还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递到了穆谨然的面前。
“这是爸爸给你的一点心意,你先收着,不要亏待自己……”
虽然穆谨然见了他两次,都没有把梁光辉放在眼里,但是看的出来,他很在乎穆谨然这个儿子。
而他在见穆谨然的时候,说的为数不多的两句话,也字字都是对他最真挚的关心。
这样的他、、、、、、让穆谨然的心更复杂了。
他还是没有去看梁光辉的脸,却看了一眼眼底,他那双有些黑骨节分明,看着也是苍劲有力的手,以及他修长的指间,那张闪着金色光泽的卡片。
穆谨然微微闭了闭眼,不知是否是觉得,他眼前这银行卡,在阳光底下闪烁出来的金色光泽有些刺目。
甚至,他的心里,也微微翻滚出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
他,本来是决定一直都不要和这个男人有关系,也不要和他说任何话,就当他,是他的生命里从不存在的陌生人。
可是,在此时此刻,有了柳华容虚伪凉薄的对比后,以及曾经穆岩峰给的那种命令式,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关心。
他觉得,他眼前这个男人所给与他,这样诚挚,这样卑微却出次心底最真挚的父爱。
让很久都没有感受过温情的他,有些不忍心再当他是清冷的空气了。
沉默了将近两分钟后,穆谨然才低头漠然开口。
“你们走吧,这张卡我不需要。”
听到儿子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梁光辉那张瘦削的脸庞立刻浮现出笑容。
“你还是、、、、、、”
“我说了我不需要!”
“好,好,好,你不要,那爸爸就给你收着,你妈妈是昨天晚上接到你姐姐的电话说你在n城的,她也好像在这里,并对你是怎么受伤情况好像很清楚。”一直在旁边看着,梁光辉自然知道他眼前的儿子,最想知道什么。
所以他就顺水推舟,直接出口把他所知道的那些,关于他想知道的信息告诉他。
哼!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在乎她的女儿。
可是,他只在乎他的儿子!
“我、、、、、、知道了,谢谢!”穆谨然终于抬头,看了眼他眼前这个小心翼翼,又极力在乎他的男人。
眼底的冷漠又少了些许。
“那、、、、、瑾儿,我们就先回去了。”梁光辉眸光微微湿润,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已经收回目光的穆谨然。
接着,就伸手拽着旁边好似还陷入魔怔里的柳华容往外走去。
未来的时间还长,他有的是时间等,等他的儿子,亲自开口承认他这个父亲。
今天,他的儿子能够和他说上两句话,足够融化他开始心底弥漫出黯然神伤。
等他们都走出病房后,一旁的护士小姐才走到门口把她的手推车推了进来,并对穆谨然声音清甜的道。
“穆先生,我先帮你换药吧。”
穆谨然看了眼已经空荡的门口,接着,就伸手脱了身上的衬衣,趴在床上由着护士给他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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