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楼阁淀山寺,三面篷樯湖口船。
芦叶响时风似雨,浪花平处水如天。
沽来村酒浑无味,买得鲈鱼不论钱。
明日垂虹桥下过,与君停棹吊三贤。
这首诗由晚年自号‘老铁’的元末大诗人六六六……哦不,杨维桢所作七言律诗,赞的是昆山淀山湖的美景。
但到了本朝嘉靖年间,曾经要一天路程方能横渡的宏阔大湖,被豪势之家大量占垦为田。加之上游吴江县建造了大量的溇港圩田,致使水流不畅,湖沙壅积数十里。
从而使淀山湖面积大为减缩,严重减弱了淀山湖的调蓄抗灾功能,以致汛期渍涝灾害频繁。
不远处的澄湖,也是一样的问题。
每年汛期,两湖之水必定漫过湖岸,让昆南变成黄泥塘。
频繁的洪水还冲走了土地表层的肥沃土壤,使昆南的土地变得十分贫瘠。鱼米之乡之名,都成了辛辣的讽刺。
但昆南年年水淹的历史,将在今年,在昆山百姓手中上个句号。
因为昆山县如火如荼的三期水利工程,除了要修建吴淞江南岸江堤外,还会给淀山湖和澄湖修上坚固的湖堤,保护昆南再不受洪水侵袭。
此时淀山湖畔的工地上,到处彩旗飘飘、人声鼎沸。
赵二爷背着手,在顾大栋、白守礼等人陪同下,走在新修好的一段湖堤上。只见一船船水泥、石料从吴淞江入南界浦河,直接就可以送到淀山湖中。
昆开司在湖上修起了数道长长的栈桥,桥上起吊装置也终于换成了,张鉴发明的那种可转头的吊机。
这样能减去一半起吊装置,而且操作上也省力一些……不过说实话,效果也不算太明显,不值得再给他发奖金。
石料和水泥吊运上来后,民夫用独轮车推到工地上,便熟练的拌料加工,然后版筑成型。
经过半年的施工,在昆开司的指挥下,各环节配合的都越来越熟练。就像在合奏乐章一般,是那样的流畅,那样的让人愉悦。
白守礼指着东面遥遥相对的那段江堤道:“县尊您看,这一段还有三四天就要合拢了,进度就算正式过半了。”
“那还成。”赵守正点点头,目光望向西北方向道:“澄湖那边什么时候能开工?”
“回县尊,澄湖堤坝的选址放线工作已经完成。这几天江堤收尾完成,月底肯定能开工。”顾大栋嘶哑着嗓子道:“要是六万民夫全都调过来,年前三期工程一定能完工!”
“看看,还是放不下你那两万人。”赵二爷指指顾大栋笑骂道:“抽调两万民夫支援崇明县,是你们集团内部的决定,找我抱怨有什么用?”
“老父母不是公子他爹吗?”顾大栋讪讪一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支援崇明意义重大,没有熟练工带领,他们根本干不了这活。可老父母又下了死命令,务必年前完工。这不是狗熊钻烟囱——管头不顾腚吗?”
“俏皮话不少。”赵守正白他一眼道:“还是那话,人是赵昊调走的,你有困难找他说去。反正我这边不能打折扣。明年开春还有一堆安排呢,老百姓得收收心,搞生产了!”
“唉……”面对越来越霸道的赵二爷,顾大栋也只好硬着头应下了。
“质量上一定不能降低要求!”赵守正又沉声叮嘱道:“我们不是昆山的父母官,就是土生土长的昆山人,出了篓子咱们就别见昆山父老了,直接拉着手跳淀山湖吧!”
“老父母放心!”昆开司的众人忙重重点头道:“大堤出了问题,不用老父母动手,我们自己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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