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宁安来了,隆庆皇帝马上命陈洪关上寝室的门。
睡二十七张床的男人有二十七间房,房间里还有逃生密道,却是不怕被人堵在屋里的。
谁知陈洪没有动弹,只是向皇帝报以尴尬而又不失歉意的笑。
陈公公被推开,身后现出宁安长公主的倩影。
“呃……”隆庆习惯性的想藏书,才意识到已经把书给陈洪了。便笑着起身对宁安道:“什么风把妹子吹来了?”
“也不知是谁抽的风呢。”宁安敛衽一笑,脸上倒没什么情绪。
“那劲儿可够大的。”隆庆小意陪着笑,摸向门外道:“咱们出去说话,这里地方小。”不好躲闪。
说着便倏地出了寝室,下楼来到暖阁中。
宁安便神态平静的跟着出来。下楼时吧嗒一声,一根三尺多长的金丝马鞭,从她袖中掉落地下,顺着楼梯滑到了隆庆皇帝脚边。
“这……”看着那指头粗的马鞭,隆庆脸都白了,这来一下多疼啊。
宁安若无其事的弯腰捡起马鞭,重新卷起收入袖中,然后对目瞪口呆的陈洪冷声道:“你出去。”
陈洪看向隆庆,心说忠心护主的时刻到了。
“聋啦!没听见我妹子说话吗?”谁知隆庆根本不领情。
“哎……”陈洪讨个没趣,赶紧关门出去。
皇帝又强笑着请妹子坐下,然后才贴了半边屁股在御榻上,主动赔笑道:“生气啦?”
“没有。”宁安摇摇头。
“那你带那玩意儿……来干嘛?”隆庆朝着宁安袖子努努嘴。
“皇兄别误会,妹子是骑马来的。”宁安便嫣然一笑,笑容要多瘆人有多瘆人。“身上带根鞭子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十分合理。”隆庆掏出帕子擦擦汗,心说只要小心应付,应该不至于挨揍了。
怎么说,朕现在也是皇帝了!
想到这,他便咳嗽两声道:“宁安呐,朕能体谅你的心情,可是国法无情……”
却见宁安柳眉一竖,隆庆马上端正态度道:“好吧,主要还是朕的原因。”
“本来就是!”宁安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道:“为了给个糟老头交代,你根本不用整这么大动静,根本就是你想整人!”
“我承认,朕有这么一丢丢想法。”隆庆比划个一丢丢的手势,然后赔笑道:“可是,朕主要还是为了你们好啊?”
“为了我们好?”宁安失笑道:“要是不为我们好,你还得把赵郎发到琼州去?”
“那不至于……”隆庆忙讪笑道,心说对啊,应该流放四千里,把他发配到琼州临高县去。
“实话告诉你,朕已经决心请高师傅出山了。他们两家的矛盾你也知道,根本化解不开。业妹夫待在京城,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你不让高拱回来就是。”
“国家大事,你不要插嘴。”这种问题,隆庆根本不跟她讨论。
说完,皇帝又觉得语气有点生硬,便放缓语气道:
“再说,整天在一起,忒腻。保持距离才能念念不忘嘛。”
“我都念了十六年了,再念就老了!”宁安凤目一瞪,咬牙道:“我不管,你必须收回成命,立刻马上就现在!”
“君无戏言。”隆庆便碎碎念道:“再说那业障看着蔫蔫的,忒能惹事儿,这才当了几天官儿?把朕的朝堂都搅合成菜市场了。再不撵他离京,还不知惹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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