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人看似聪明,却总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人看似心思简单,却往往可以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结果总是能解决看似无解的问题,把人生的路越走越宽。
好比我们敬爱的宁安长公主殿下。
打定主意之后,她便入宫求见兄长。
彼时,隆庆皇帝正在跟冯保愁眉不展。
原因是冯公公接掌御马监之后,发现内廷禁卫居然缺编严重——勇士营定额五千,只有两千在营中;四卫营定额一万二,只有三千在营。
皇帝一听都惊呆了,怎么这年头,连朕的亲兵都缩水严重啊?居然连定额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这点人,怕是光宿值禁宫,都捉襟见肘吧?”
“万岁一点没说错,禁卫分成两班轮值,勉强能巡逻下紫禁城。”冯保郁郁点头道:“陛下要是出巡,护卫肯定就凑不够了。”
“原来如此……”隆庆皇帝恍然大悟:“怪不得言官们不让朕出宫一步,原来是为这个啊。”
“是,原先西苑还有五千禁兵,去岁也被他们找借口裁撤了。”冯保咬牙切齿道:“臣去内阁理论,徐阁老把户部尚书找来,结果马部堂振振有词说,我们根本不缺编,反而还超编了三千人……文官们把御马监看管天下十九处草料场的人手,也统统算作禁兵了!”
“万岁,那些只会放马割草的军户,也能算禁兵吗?”冯太监哭丧着脸道:“这不是欺负人家吗?”
“那徐阁老怎么说?”隆庆皇帝巴望着冯保。
“徐阁老当然是和稀泥了,让马部堂再拨点款子,可马部堂哭穷说,现在太仓里的银子,比臣的胡子还光溜……”
冯保眼泪都要下来了:“那可能吗?臣从来都没一根呢。”
“徐阁老便让记下来,说等银根宽裕了,优先给臣解决。”冯保吐出口浊气道:“不过是画饼而已……就朝廷如今这穷挫样,三五年别想缓过劲儿来。”
“是啊。”隆庆深以为然道:“朕看到各地哭穷的奏章,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顿一顿,又叹口气道:“最近几个月连看都不敢看了,全都让滕祥直接送去内阁,这才能安然入眠。”
冯保心说,嗯,这很心学。
“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把被裁掉的禁兵召回来,不然时间一长,人都不知去哪找了。”便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道:“不过只能咱们自己找钱了。”
“哎,找钱找钱……”隆庆苦恼的挠挠头,他最近都有白头发了。
绝不是肾虚白发,而是让钱愁的。
“朕连订的那批绝妙瓷器都退掉了,上哪给你找钱去?总不能学那些败家子,变卖家产吧?”
皇帝正唉声叹气,外头小内侍进来禀报说长公主来了。
“哦,财神娘娘到了。你先下去,朕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搞点钱。”
皇帝顾虑到待会儿,可能要跟妹妹低声下气,便把冯保也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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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长公主进了暖阁,冯保屏退左右、亲自上茶。
然后退出去关上隔扇,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
冯公公绝非特务的职业病发作,而是因为太操心御马监的征兵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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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中,隆庆皇帝盘腿坐在龙椅上,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锦墩上的自家妹子。
“宁安啊,过了年不大见你来呢。”
“前几日才刚去看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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