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帝轻轻点头，笑着说道：“不管是苏定所部，还是凌肃所部，都是沈卿节制，到底是调那里的兵力过去，沈卿自决就是了。”</P>

沈老爷摇头道：“先前朝廷在南边的时候，路途遥远来不及请示，许多事情只能是臣来做主，如今臣就在国都里，碰到大事自然要请示陛下。”</P>

皇帝看着沈毅，微笑道：“那要不要请示中书？”</P>

沈老爷想了想。</P>

“按照规矩，自然是要请示中书的。”</P>

皇帝微笑道：“沈卿最大的好处，就是守规矩，这么些年来，一直如此。”</P>

“换做旁人做成了这么多事，处在沈卿这个位置上，早就鼻孔朝天，不知道朝廷门往哪边开了。”</P>

“臣所求，非是自己如何如何权重。”</P>

沈老爷低声道：“而是天下太平。”</P>

皇帝咳嗽了两声，脸色又苍白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P>

“若是后世之君，成了天下致乱之源呢？”</P>

沈老爷抬头看向皇帝，半天没有说话。</P>

“那沈卿，就继续戡乱罢。”</P>

见沈毅没有回答，皇帝替他回答了这句话，他缓缓说道：“再立一个新君。”</P>

沈毅微微摇头道：“陛下，这非是人臣所为，按照陛下所说，要是朝廷有一天成了致乱之源，臣岂不是要竖旗造反？”</P>

皇帝反问道：“沈卿不会？”</P>

沈老爷摇头：“那个时候，臣多半已经很老很老了。”</P>

“臣只会尽力保全家里人，让后人们去争去斗。”</P>

皇帝再一次剧烈咳嗽，他躺在躺椅上，喘了口气：“朕生病之后，只要一闲下来，就开始考虑身后事，考虑将来天下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结果。”</P>

“后来，朕干脆也不去想了。”</P>

皇帝默默说道：“一个人本事再大，也管不了身后事，莫要看朕的那些个儿子们现在对朕俯首帖耳，个个听话，朕这边闭上眼睛，他们就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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