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全在朕一心,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皇帝闷哼了一声:“但凡地方上空出一个缺位,中书省几个宰相,朝廷里的那些大臣,哪个不是如狼似虎的盯着?”
皇帝放下筷子,看着沈毅,淡淡的说道:“此间更无六耳,只伱我君臣,你与朕实话实说,只出得你口,入得朕耳。”
沈毅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道:“陛下,温州市舶司,虽然刚开起来没多久,但是差事办的不错…”
皇帝冷笑了一声:“的确不错,朕看到孙谨报上来的账目了,只两个月时间,一个温州市舶司,就能给朕送上来三十多万近四十万两银子,这样算下来,这一个市舶司,一年就是两百万两以上的入账。”
“真按他这么算,五个市舶司刚建起来,一年就能给朕赚到一千万两银子,那这市舶司还真是绝好的买卖,朕洪德六年就应该建市舶司,何必等到现在?”
沈毅心里明白,皇帝知道温州市舶司背后的猫腻。
毕竟这种事情,哪怕皇帝不派人下去盯着,应该也能够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于是,沈老爷微笑道:“陛下明察秋毫,这温州市舶司的账目,的确有一部分不太对,但是即便那位浙江巡抚在地方上面子再如何大,如果浙江的商人走市舶司过一趟,这一趟生意就要亏钱,那么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去做这个生意,更不会从市舶司的。”
皇帝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那如果有人,给他们贴钱呢?”
沈毅微微摇头:“陛下,臣以为能够做到一省的封疆,目光应该不会如此短浅,他明年应该还是想要继续任浙江巡抚的,今年两个月的帐能填,明年十二个月的帐又如何填?”
“不过…”
“这些都是臣的臆测。”
沈毅低头道:“如果周抚台真的自己,或者是派人往里面贴钱了,那么臣觉得,此人有鼠目寸光之嫌…”
皇帝微笑道:“如果他没有往里面填钱呢?”
沈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就只剩教子无方之罪了。”
“你倒是豁达。”
皇帝低头喝了口茶水,微笑道:“要是朕在你这个位置上,有人要射杀朕,朕多半是做不到你这么豁达的。”
“臣并不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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