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听得那边小月鼾声渐起,我便悄悄地去抓了田画的手,被她暗中一抖抖脱,也不说话。过一阵再去抓,又被她抖开。看来,画的大度,是身份与见识的必然,而此时的醋意,又是一个女人心性的必然了。
如此到后半夜,我还是不能得手,后来她实在是困极,与我耗也耗不起,才在我怀中睡去。
从舷窗望去,苏将军撒网的姿势十分正规,一抖纲,那网便撑开十面埋伏,罩将下去,一拽,网纲就是个绷直,慢慢起网,还在水下,就已见数不清的青色鱼脊往来冲突,穿梭不停,后来水面像开锅一样,惊慌失措的鱼儿蹿蹦跳跃,打得水面腾起一层水花。苏将军吆喝着,“起网喽。”一网鱼到了甲板上,人们立刻围起来,却不认识是什么鱼。
我从这边跳到独木舟上,认得这是沙丁鱼,每条都有一巴掌长。人们分头行动,直接将鱼头揪下往海线里一扔,引得船尾成群的鱼来抢食,我对大家说道,“鱼头不要扔,把里面的鱼腮抠出来,晾甲板上。”
海水虽咸,但这鱼肉却清淡得很,海上缺水,正好拿来充饥,我们从岛上带来的熏肉,还得节省着吃才行,人们用小刀片开鱼身,把鱼肉裁成薄片,排列于木架之上,从龟船上取来凸透镜,对好阳光,不刻香味飘了出来,引得周围的人直擦手,先把烤好的第一批鱼片给王、夫人和田画送过去,他们坐在龟甲上,满面笑容,田王大呼,要是有酒岂不快哉!
小月受不了这边的引诱,站在了龟甲的边缘,跃跃欲试地想跳过来,苏将军把独木船尽量靠得很近,鼓励她跳,最后下定了决心,闭眼一跳,直接入了水,在水中扑腾,苏将军站在船边没动,却扯着脖子冲我喊,“田纵,快来,你小老婆落水了。”我赶紧放下镜子,跳入海中把她捞了上来。一身湿透,羞于见人,又回龟船的舱里去了,少不了被田画数落几句。
镜子的威力不小,几个人也供不上它烤,但是等着吃的人太多,苏将军直接将细嫩的鱼肉投进嘴里,三狗的娘从舱里搬出一坛醋,难道,这就是她认为的海上生活必须的东西么?我靠。
苏将军用鱼片蘸醋,大呼好吃,那边船上姬将军也从仓里搬出一坛,把生鱼片与王分享。上次他带人找的几坛醋还没用完,这次正好用上。如此生熟一起上,两船人一顿饭也没用多久。
余下的鱼,照样剖腹去脏挖去内腮,在甲板上摊开,放在日头底下暴晒,做成鱼干以备不时之需。
两艘船没有停顿,一直向前,又过了两日,正前方海面上隐隐现出一带黑线,断断续续,越近越看得清上边葱郁的树木,那是一串小岛。
在海上漂泊了一天一夜,许多人都出现在视觉疲劳,新的现让大家心情为之一振,田王也站于龟背之上,远远眺望。
我们并未在岛上见到人烟,不过在树木丛里,倒现了出没的野羊和听到动静就扑簌簌起飞的海鸟。
我们在离岛百步开外停了船,下锚,除留少数人看护船只,田王带我们登上了海岛。
海洋岛,又叫大洋岛,是海底火山或者珊瑚体露出海面而形成的岛。站在岛上,往西北望去,一串小岛像一条彩练,田王道,“怎像一道花彩?”
我说,“莫非这就是花彩列岛?”从昨晚到现在,海上无风无浪,从我们的大致航行方向上看,应该是这里,花彩列岛只是个统称,而琉球就包括在这里。这么说,我们已然到了东海的区域了。
前头探路的尖兵被姬将军分成几拨,五人一组,分别向岛上不同的方向搜索,这个岛并不大,但树木掩映之下,却也看不穿。我们大队找了一处树荫落脚,这里靠着一面斜坡,面朝大海,地下是软软的白沙。
刚坐下一会,就听后面一阵呼喊,似是探路尖兵现了什么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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