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犹豫了片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在想,直接说一句“中了暗算”是最方便的,反正方将军也没办法去把二叔找来对证。然而,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最终,卫长风抬起头来,答道:“禀将军,都不是。那个匪末将认得,是末将的二叔。”
方镇海叹息了一声。
卫长风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他已经猜到了下面的情形:卫长风眼见匪是自己骨肉至亲,一时惊呆,而且下不了手,最终听任自己被抓走。
如果论起情来,倒也可以说这算是情有可原,问题是,战场之上,哪里有什么亲情?如果人人都这么论亲情,这个仗还用打吗?战场之上因私废公,与叛变无异!
他看向卫长风,冷冷的说道:“卫将军,你因私废公,损害全军,其罪当斩,你可有异议?”
卫长风感觉着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他终于说道:“没有异议。”
“来人!”方镇海厉声喝道,“将卫长风推出帐外,斩示众!”
卫长风苦笑了一声。
看来,方将军连个说遗言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只是,他的遗言该对谁说?这一刻,他想起的不是李千月,也不是尼娜,更不是宋甜儿、白起等人,而是他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
唉,母亲,儿真不孝,至死居然也没有给你写一封信。
卫长风在心中叹息着。
卫士犹犹豫豫的推着卫长风往帐外走,越走越慢,看这架势,只怕今年之内是走不出帐了。
卫长风却笑了笑,迈开步子往帐外走,卫士大急,用力牵着卫长风的衣服,却被卫长风拉的踉跄了一下。
就在卫长风一只脚已经踏出帐门时,方镇海话了:“回来!”
卫长风僵住。
不是吧?方将军会玩儿吓唬人这一套?可能吗?这个人可是方镇海方将军,不是朱令朱将军啊。
但不管是哪个将军,卫士已经在卫长风身后用力拉着他,将卫长风又拉回了方将军面前。
方镇海仍然冷冷的看着他,慢慢的说道:“卫将军,你的罪,死罪当斩,这个没有可讲的。但由于有一人愿意以他自己的项上人头做保,保你再次出击必能大败敌军,所以这一次可以先记下,但七日之内,你必须击败敌军,再有差池,你和保你的人一起人头落地!”
“末将想请问方将军,是谁保的末将?”卫长风立刻问。
他可不能害了别人。虽然他有把握在七日内战胜敌军,但打仗的事,谁能说自己永远是万无一失的?所以这个保,他并不想要。无论是白起或者是张四柱、刘全中的哪一个,他都要坚决的拒绝。他宁可自己现在就人头落地,绝不能带累了他人,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
方镇海的脸上仍是没有一丝的笑意,冷然答道:“是我。本帅以项上人头保你七日内战胜敌军,如其不胜,本帅和你一起就刀!”
半柱香的时间后,方将军的大帐帐帘掀起。卫长风大步冲出帐来,直冲自己的帐篷。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哪怕是李千月就在他眼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
方将军,奋威将军,十万汉军统帅,要以项上人头保他七日内战胜敌军!
如果这样的事他还不能重视,那么他就算死了都不可怜。现在,他要做的是立刻回帐,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一下,看自己的计策是否可行,然后再招白起来研究一下------还有郑参将。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除非有绝对必须知道的,他可承受不起失败,他可以承受自己的人头落地,但他承受不了方将军的人头落地。
晚上,尼娜的帐内,三个女人正在叽叽咯咯。
主要是宋甜儿在说,她一会儿欢笑,一会儿悲伤,说着她的身世,她在黑山的生活,特别重点的当然就是她和卫长风的相遇。
她甚至红着脸说了卫长风受了重伤后是她给卫长风脱的衣服,惹的尼娜大笑了好一会儿。
李千月也在笑着,甚至偶尔的插话打趣宋甜儿。只是,她的手却纂的紧紧的。
三人正在说着话,一个东胡卫士走了进来,结结巴巴的报告:“公主,卫将军请你,明天,玩,山水,请你自己。。。。。。”
尼娜叹息了一声。
要求用汉语来交谈是她亲自规定的。毕竟这里是汉军的地盘,人家允许你在这里,你可也得避嫌,所以她要求卫士们一定要用汉语说话。只是,现在这卫士说的实在是不清不楚,听来居然好象是卫长风要请他去游山玩水一样,她只得说道:“你用胡语说吧,我来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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