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诩吩咐两人在一旁坐下后,即看着秦飞羽说道:“听婆闰和曼苏姑娘说到过你,本帅早些日子就想见见你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忙于作战和军务,都没得闲,今日正好,我们可以聊一些话儿…”
“大帅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个流落到塞外的前朝遗民,如何敢担大帅记挂!”秦飞羽再施一礼道,并挪了一下坐着姿势,在李业诩咄咄逼人的眼光注视下,有些不太自然,但说话间还是不卑不亢。
“先生可否一述你的经历?”李业诩也看出了秦飞羽的不自然,当下收回眼光说道。
秦飞羽感觉到李业诩眼神已经挪到其他地方,也稍稍地侧过脸来,两眼平视地说道,“大帅不问,在下也会说!”又转头对曼苏说道:“曼苏,你先到帐外去…”
曼苏很听话也站起身,看了李业诩一眼,走了出去,秦飞羽接着讲述他的经历。
原来秦飞羽是隋末胜州一名官员的后代,在隋末大乱时候,胜州遭到突厥人的攻击,结果城破,秦飞羽的父亲战死,许多汉人被俘,刚刚十七岁的秦飞羽也成了突厥人的俘虏,后来侥幸逃脱,但当时突厥势大,秦飞羽不敢南归,在塞外流浪了几年,游落至郁督军山一带,又被回纥部抓获,所幸当时的回纥酋长菩萨及其儿子吐迷度都是酷爱中原文化之士,对汉学很是有兴趣的,对秦飞羽这个汉人很是有兴趣,也就没有为难秦飞羽,还希望他留在回纥部落中,帮着出谋划策。
此时的回纥已经起兵反抗突厥了,而正是因为回纥与突厥交战时,秦飞羽在一次战役中帮当时还任药罗葛部头人的回纥头人菩萨之子吐迷度出主意,打了一场胜战,得到吐迷度的赏识,并得知秦飞羽饱习汉学后,也就被吐迷度留在身边,并让秦飞羽教习他的两个子女婆闰和曼苏以汉学,也娶了回纥女子为妻,并生有子女。
但秦飞羽知道吐迷度还是个有野心的人后,除了以自己所学教婆闰和曼苏外,并没帮吐迷度出其他的主意,但秦飞羽已经影响了婆闰和曼苏,使的吐迷度的这两个女子,都成了汉学的狂热崇拜者,他们做梦都希望能到长安去,成为强大汉人中的一员。
秦飞羽最后说道:“大帅,吐迷度的这对子女,婆闰和曼苏,在在下的影响下,是一心想着归唐的,大帅可以对他们多多关注,但回纥部落中另一人,吐迷度的侄儿乌纥,此人野心很重,阴险狠毒,一心想取吐迷度和婆闰代之,您要多加防备…”
李业诩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又用犀利的眼神注视了秦飞羽片刻,却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多谢先生提醒,本帅知道了…”
秦飞羽听了一愣,脸上似有失望的神情,但一想又明白过来,似有所悟地说道:“想必大帅已经有所提防,在下多言了…”
“先生误会了,”李业诩淡淡地说道,却没解释什么。
“大帅,此地本为回纥所居,在下也在此多年,知道此地西南方向横岭附近有不少的温泉,”秦飞羽看李业诩的神情,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接着说,“在下知道我汉人的大军经过长途的行进,还有连续的征战,一定很是疲劳,一些将士可能还有病症,大帅可以让将士们泡泡温泉,对将士们身体很有好处…”
“哦?!温泉在哪儿?”李业诩听了秦飞羽的话,一下子眼睛发亮,这一路行来,他没发现有温泉,也没听吐迷度和曼苏说过这事,想不到秦飞羽知道这样的事。
“在郁督军山之横岭北侧,”秦飞羽见李业诩有兴趣,心下也是大喜,“以往回纥人有病症,得风寒或者伤残,在温泉里泡一段时间,病症会得到改善甚至痊愈…”
“如此甚好,那就请先生什么时候带本帅去看一下,”李业诩当然知道泡温泉的好处,他自己也觉得这么长时间骑行在马上,两跨间都有一些痂痕,身子也有些酸痛,非常不舒服。
如今刚刚七月,长安还是初秋的时节,但漠北已经进入深秋,天气有些寒冷了,特别是早晚间,让许多将士们都不适应,若能在温泉里泡上一阵,那该是多么爽的事。
“大帅有令,在下随时听候召唤!”秦飞羽站起身应道。
“此战后,薛延陀及其他诸部都已经归唐,先生有何打算?”李业诩稍稍的露出一些笑容说道。
“在下在外流浪了十几年,想回我汉人的地方去,这些年做梦都想着回到长安,只是不知长安还有没有我的亲人…”听了李业诩的话,秦飞羽显得很伤感,但又是一副向往的样子,“听说如今的长安比前朝时候更加的繁华了…”
李业诩看着情绪流露的秦飞羽,也没说话,若秦飞羽所讲的是真的,那这样感情的流露是最自然不过了。
看到曼苏在帐外露了一下脸,李业诩也即吩咐亲卫让曼苏也进帐来。
“大帅,此番能否让在下随大军一道回长安?”秦飞羽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大帅,曼苏答应过师父,陪他回长安,”曼苏听秦飞羽如此讲,露出一副雀跃的样子,眼巴巴看着李业诩,充满期望地说道,“曼苏很想去看看长安之究竟是如何的繁华的,我大哥他也想去,大帅,你能让我们去吗?”
“秦先生我能答应,但曼苏姑娘的要求,本帅还要考虑一下…”李业诩分别对秦飞羽和曼苏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曼苏充满喜悦和向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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