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两银子,不到天黑就凑齐了,绝对出乎沈就的意料,他不禁对对面的徐鹏举道:“早听说南京城藏龙卧虎,真是不服不行啊。”
徐鹏举也有些意外,问那前来报信的军官道:“怎么这么快,难道那帮铁公鸡转性了?”又对沈就解释道:“说出来不怕大人笑话,事之后,兄弟便派人去告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天才借了不到两万两,塞牙缝都不够。”说着嘿然道:“还是你的面子大。”沈就摇头笑笑道:“必有蹊跷。”
“确实,那些老财还是一毛不拔”那 武将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笔银子其实是跟一个人借的。”噗……,徐鹏举正喝一口茶,闻言当即就喷了,好在还知道躲开沈就,喷了 那武将一脸。沈就笑着拿起桌上的白巾,让他自 己擦擦,问道:“说说是哪里来的大财主?”那武将擦干净脸,朝徐鹏举道:“公爷该听说过那位丹阳邵大侠。“他 十 一 一 十 一 一”徐 鹏 举 露 出 恍 然 又 惊 奇 的 表情)失 笑 道=“怎 么 会是他?”“大侠?”沈就奇怪道:“什么时候江湖人士也这么有钱了?”
“呵呵,老弟有所不知”徐鹏举见难得有自 己知道而沈就不知的事儿,哪能不好生显摆一番,道:“这邵大侠,他其实不是大侠,他是……”想了好一会儿,竞现;脚根有眼皆通腹,密如蜂窠,确实是户部宝银无异,便恭敬道:“您老看着挑。”
朱五便随手 拣 了 几块。 小 心包起来道:“呵呵。 不错……”说完就是掉了。弄得那些小吏一头雾水,只能当成是锦衣卫老爷的怪癖,便继续 低头清点起来。
收好银子,朱五见沈就在看自己,便赶紧走到他身边,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通知那些人,银子已经筹到,我今天上午的话可以书面保证,关于第二条,我还是那个态度,可以法外施恩,但必须立刻退回军营去,我以东南经略的名义保证,无论何时,都不会派人进九大营抓人,这个也可以写下来。”沈就缓缓道:“本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子夜莽必抵撤军,不然我的一切承诺作废。”
朱五应下来,便走出人群,上马准备去传令,但他心里真觉着大人托大了,万一对方非要坚持原来三条,还是个麻烦事儿。不过无论如何,大人最大,命令只有执行,他只能尽量办得周全点,千万别出什么篓子。
心事重重的拨马到了银子那边,他看到戚继光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些个大车,看他那个认真劲儿,朱五想开个玩笑松弛一下,便道:“不至于吧,元敬,这么多人看着,谁敢黑咱的银子?”“那可未必”戚继光淡淡道:“若不盯紧了,真有那手贱的拿了银子,到时候军法如山,大家都不好过。”“嗯,怪不得你从 来不吃败仗”朱五佩服道:“原来一切都不没来由的。”
“谬赞了。”戚继光微微一笑,见所有银子都已装车,便道:“可以出了。”“先把车驶到守备府中。”朱三道:“我去和他们交涉,怎么也不能干那种先付帐后提货的傻买卖。”
“嗯。”戚继光点点头,便率领两千亲军,押运着三十辆大车,往守备衙 门驶去。朱五则往崇禧街去了,正在路上时,突然听到身后马蹄声响起,他回头一看,依稀是沈就的亲兵打扮,待那人进了才现是三尺。
“三爷,我家大人叫我带个话。”三尺道。
“大人有何吩咐?”朱五沉声问道。
“大人已 经派那些武-将先去里 面做说客。”三尺道:“你待会儿只需把大人的话原原本本传过去,然后在外面静候佳音即可。”“要是那些草包的话管用”朱五不信道:“咱们还用费这些周折?”“也许原先不管用,现在就管用了呢?”三尺嘿嘿一笑道:“我把话带到了,听不听是您的事儿,我得回去守着大人了。”说着一抱拳,便调转马头跑开了。“莫名其妙……”朱五摇摇头,带着满腹的疑问到了崇禧街前,他的手下问道:“五爷,咱们咋办?”
“传-话去……”朱五闷哼一声道:“传完了就回来等着,看看到底演得是哪一出。”他还记得那传话的乱卒言之凿凿,三个条件绝对不妥协,便不大相信,能这么快峰回路转了。
不一会儿,天彻底黑了,但士兵们点起了上千个火把,将崇禧衔照耀的如同白昼,朱五便隐于火把之下,一双眼睛晦明晦暗的盯着对面的乱兵。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对面骚动起来,然后便见一干武将拨马出来,为的那个大声道:“快去禀报经略,拿了饷银便可以撤军了 !”暗处的朱五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却更加疑惑了。
后面的程序虽然持续很长时间,但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乱军拿到了银两,也解除了对部院衙门的包围,就地分赃后,便各自撤回营中。
二更时分时分,完成押运银两任务的戚家军,顺势将部院衙门团团保护起来,同时进行清场,喧闹了五昼夜的崇禧街上中,终于恢复了肃静。“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响起,戚继光按照沈就的嘱咐,叫门道:“末将戚继光前来按驾,请诸位大人开门 !”
过了许久没人应声,戚继光还要敲时,终于听到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来,被围困了六天五夜的南京九卿百官,列队从衙门里走出来,每个人虽然困顿之极,却依然保持着应有的尊严;每个人走到戚继光面前寸■,都朝他施礼致谢,戚继光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 多文官的大礼,估计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不过他可丝毫不觉着享受,反而如芒在背,这才知道为什么大人不在这时候露面,而要自己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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