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微微一笑,低声道:“没有人”话落,问道,“有没有到这里来,你受伤没有。”
“没有”小男孩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笑眯眯的道,“我用桌子和和椅子将门抵着的,他们谁都别想进来”
宋弈赞赏的点点头,道:“真聪明。”
得到了宋弈的夸赞,他立刻高兴的道:“外面的事情解决了没有圣上有没有事,没有受伤吧”他眼里皆是好奇和对人事的善意。
“没有”宋弈很有耐心的回道,“太后娘娘起兵太极太躁,不会赢的,她正在还在西苑,我马上要赶过去,你在这里行不行”
小男孩点着头道:“宋大人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的。”话落,露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好”宋弈颔首,道,“那你回去吧,改日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小男孩有些依依不舍走过来,小小的手抓着宋弈的衣袖,支支吾吾的道:“那个宋大人”他眨巴着眼睛,眸光像是一汪清凌凌的泉水,清澈透明毫无尘垢,“您答应我的事情,还还作数吗。”
“当然。”宋弈点头道,“那一日不会远了”
小男孩笑了起来,笑容明媚宛若朝阳:“那我真的可以出去看看了我想知道马儿长的什么样,还有山,水和在水里游泳的鱼是不是都和画上画的一模一样。”
“好”宋弈很认真的点头,小男孩忍不住欢呼起来,一蹦而起又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忙捂住嘴露出两颗圆圆的眼睛四处瞄了一遍,确认没有人发现他,才高兴的道,“我还想看看宋太太,她一定很美丽是不是”
宋弈点头,回道:“是,她很美,像枝头的海棠花。”
仿佛在想海棠花是什么样子的,小男孩露出苦思冥想的样子,随即他满脸期待的点着头,又站正了,抱着拳朝宋弈行了大礼,一本正经慢慢的道:“宋大人慢走”
“殿下留步。”宋弈亦朝小男孩子抱拳回了正礼,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对面而拜,样子不但不滑稽,反而令人有种善心悦目的感觉。
小男孩收了拳朝宋弈眨眨眼,转身回了院子里,又将脑袋朝外探了探看了眼宋弈,才恋恋不舍的关了门
宋弈并未停留,大步而去。
西苑中,徐炙拉着太后且打且退,他面上是赴死的决绝:“太后,您先离开,我来断后”
“不行”太后凝声道,“你是锦乡侯府的长子,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你走,我来断后”她知道大势已去,郑辕的西山大营虽不如五军营,可还是胜了他们,宫中,而西苑中,皇帝的万寿宫也被宋弈像是布阵似的,不过区区几个锦衣卫,他们近千人攻了半个时辰,死伤无数,可依旧毫无成效,甚至连皇帝都没有见到。
她现在明白过来,今天他们逼宫之事做的太后急躁了,分明就是中了宋九歌的圈套,他和郑辕张好了网等着他们跳进来大势已去,她不是看不开输不起的人,可是徐炙她舍不得弃,所以她坚持道:“你快走。”
“太后”徐炙还想说什么,可不等她说完,太后一把将他推开,徐炙退了两步想说什么,徐配书带着徐鄂赶了过来,徐配书看得清形式,他当机立断的道,“你们都走,我来断后。”话落,自地上捡起别人落的长剑握在手里,目光坚定的看着太后。
太后蹙眉,想了想,点头道:“好”话落,看了两个侄儿一眼,手一摆便朝后退去,徐炙想说什么却被太后拉着走,徐鄂过去和徐配书道,“父亲,我和您一起。”
“混账”徐配书不和他废话,骂道“你留下来有什么用,还不快滚”
徐鄂想说什么,可看到面前混战一片的人群以及四处浓烟翻滚的西苑,他缩了缩,一掉头跟着太后往外跑,一行人上了马车,太后眯着眼睛和徐炙吩咐道:“郑孜勤和宋九歌现在都在宫中,他们人手不多,无暇顾忌外面,趁着这个机会,按我们事先拟好的计划行事”
徐炙目光冷厉,抱拳领命,一匹快马飞速而去,徐鄂奇怪的看着太后,问道:“姑母,大哥去做什么了”
“你不用管,跟着我就好了。”太后说完看向谢嬷嬷,问道,“承彦人呢。”
谢嬷嬷回道:“已经由黄公公带着出城了,他们会在十里坡等您。”
太后颔首,不再多问,马车飞奔着朝城门而去,他们走的很快,尽管宋九歌和郑辕在城门口留着人拦截,可依旧不敌随着太后而去的五军营的人马,三百人的五军营军士,加上锦乡侯府的家丁侍卫以及江湖上的草莽,五六百人,这些人在京城中踏马横行,便是高楼也能踏平。
果然,车一到城门,外头顿时打杀声四起,他掀了帘子往外看,两边的人已经混战在一起,徐鄂看到心惊肉跳,捂着眼睛缩了回来。
“不敢看就不看,没用的东西,你要有你大哥和你二哥一半,这天下早就是我们徐家的了。”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可也知道就算把徐鄂打一顿,也没有办法改变他。
及时行乐是一辈子,机关算尽也是一辈子,对于徐鄂来说,他可不想废这个脑子,该享受就享受,就算哪天死了他也不后悔
他垂着任由太后骂,也知道太后打算去福建,他们锦乡侯府在福建经营多年,势力雄厚,况且,连着福建的还有广东粤安侯,只要他们到了那边,就会与京城对持而立,以他们的兵力,足可以自保。
他也知道,这是太后的下下之策,若不是逼到紧要关头,她是绝对不会做出逼宫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现在已经没了退路,逼宫失败,他们就只能加快时间往福建逃去,只是徐鄂掀了马车帘子,恋恋不舍的看着越来越远的被抛在身后的城门,他可能永远此生都难有机会回来了,想想他还真有许多东西放不下。
尤其是方幼清,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
徐鄂唉声叹气的靠在车壁上,太后也不看他,待他的人马将城门控制住,他们掀了帘子和随军的五军营总兵问醪凡问道:“府里的人通知了没有”
“回娘娘的话,已经往城外赶了。”醪凡说着一顿,太后又道,“随军而来的人家眷都安顿好了”
醪凡抱拳应是:“早在一年前就安顿好了”
太后微微颔首,遗憾的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不管怎么说,她总归是输了,这些人跟着她,她若不将他们家里安顿好,如何能安他们的心令他们心甘情愿的卖命。
“周文茵那个贱人呢。”太后忽然想起来周文茵,方才太过匆忙,她将此人抛在了脑后,谢嬷嬷就立刻回道,“听黄公公说左夫人带着人进宫亲自将她杀了,当时殿下也在。”
“承彦也在”太后挑眉,问道,“他如何做的。”
谢嬷嬷也不大确定,只道:“殿下什么也没有做,便跟着黄公公离开了宫里。”
太后冷笑了笑,这天下的男人大抵如此,可怜的是那些女人,以为用一时的美貌就能蛊惑男人的心,在这世道女人若想站住脚跟靠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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