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中,寂静一片,夏堰气的肺都开是疼,他冷笑着看着赵作义,道:“赵作义,此事还未查证清楚,你就这般咄咄逼人。【】”他目视所有人,道,“你最好保证,这件事不会被老夫查出来,否则,老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话落,他朝圣上抱拳,“圣上,臣告退”拂袖而去。
在官员之中鲜少直呼对方全名,夏堰喊赵作义,这等于就是在骂人。
不过,这会儿,夏堰根本不在乎这些。
郭衍和单超也随之行礼,跟着夏堰离开。
赵作义气的哼了一声,朝圣上抱拳道:“圣上,微臣以为此事实在该查,不但要查还要细细的查,您的丹药到底是意外,还是陶然之故意为之。若是故意为之他又是受何人指使,今儿在大殿上又是谁唆使他诬陷严阁老疑点重重,还望圣上明察秋毫。”
“是”刘同道,“宋太太在内宫与陶然之见面,经赖大人所言,有许多人亲眼所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所以,臣绝对有理由怀疑宋九歌,即便他不曾指使陶然之对圣上下毒,但诬陷严阁老的事情,绝对和他有关”
“够了没有”圣上拍着桌子道,指着陶然之对赖恩吩咐道,“把人押回去,给朕审,审到他说为止。”
赖恩应是,上前拉着陶然之就朝外走。
陶然之这会儿一句话不吭,垂着头乖觉的跟着赖恩出了万寿宫。
“圣上”赵作义觉得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圣上再将宋弈请回来,所以要快准狠的将事情落实,“宋九歌之事”还不等他说完,圣上拍着桌子道,“都别说了,给朕出去,滚”
赵作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圣上呵斥,顿时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严安太了解圣上的脾性了,他朝众人摆着手,示意大家赶紧走,留在这里,一会儿圣上发起火来,说的话更难听
一会儿工夫,万寿宫里安静下来。
圣上看着地上摆着的官帽,叹了口气,和张澜以及钱宁道:“九歌今儿也太意气用事了,朕都没有怀疑他,他就这么冲动的辞官,朕拦他都不听”
“宋大人毕竟还年轻。”张澜心头叹了口气,可惜的道,“一时间这么多人弹劾指责,他心里过不去,有些意气用事也在情理之中,圣上不必放在心上,等这件事情明了了,再请宋大人回朝便是。”
“是啊。”钱宁笑眯眯的道,“这会儿圣上若是将宋大人请回来,事情肯定还是会重演,还不如等这件事真相大白了,再请宋大人回来。”
圣上心里很清楚,他压了怒气,道:“他陪了朕好些日子也辛苦了,就让他回去歇几日也好。”又道,“都怪这个陶然之,朕当时就不该留着他”
“圣上休怒,这事儿的内情复杂,还是交给赖大人审讯吧,陶然之受不得苦肯定会说实话的。”张澜想到了方才殿上的情景,一开始他还没有看明白,可等到严安大怒跪求乞骸骨时他忽然就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严安和陶然之合演的戏,表面看似陶然之和严安在争执,可目的却是将宋弈绕进来。严安乞骸骨的目的,也是逼宋弈自己请辞。
钱宁对这件事也不知情,但看到陶然之指认严安时他大约就猜到了,这肯定只是开胃菜,后头还有大菜未上呢,果不其然严格老这一招声东击西的苦肉计用的极妙啊,轻易的就将宋弈逼走了。
他倒不是希望宋弈走,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宋弈还是离开几日比较好,也避一避风头,若不然,明天朝堂上弹劾他的奏章只会比今天的还要多,说的话还要难听
坤宁宫中,太后听到消息也愣了一下,望着谢嬷嬷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宋九歌请辞了”
谢嬷嬷点点头,将她打听到的朝堂上的事情对太后说了一遍,道:“以奴婢看,这分明就是一个局,从假传懿旨将宋太太请进宫开始,就已经布好了,就等着宋九歌夫妻两个往里头钻呢”
“好一个严怀中。”太后眯着眼睛,满目厉光,“自己阴私设局,竟还利用哀家”
谢嬷嬷也觉得严安真的欺人太甚,她低声道:“您看,这件事要是圣上过问起来,咱们怎么说。周琴暂时又找不到,无法证明这懿旨根本不是您传的。说不定现在在外人眼中,是您和严阁老一起设局陷害宋九歌逼他请辞呢。”
“先等等。”太后冷静下来,摆着手若有所思的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谢嬷嬷一愣,不解的道:“难道他们还有后着”想了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宋弈只不过请辞了,可谁知道他哪天会再回来,更何况,圣上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呢,这请辞一事是宋弈一时意气下办的事儿。
“有没有后着哀家现在还不确定。”太后摇摇头,“从今天开始,你对外就说哀家病了,闭门不见任何人。但凡有人来问,你就将你知道的告诉他们,至于这懿旨是真是假,就让他们猜去”
谢嬷嬷应是,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这是打算等胜负分出来,再站出来明言,若不然,现在她们掺和进去,不但说了没有人信,而且还吃力不讨好
“奴婢知道了。”谢嬷嬷扶太后起身,轻声道,“那皇后那边,怎么回”
太后就冷笑了一声,道:“让她来给哀家伺疾,哀家病了,她这个儿媳妇可不能一点事儿都不做”话落,就拆了钗环换了衣裳躺了下来,朝谢嬷嬷摆摆手,“你去忙吧,哀家一个人待会儿。”
谢嬷嬷应是而去。
西苑中,赖恩回头看了眼被绑着手由人拖着走的陶然之,满脸的鄙夷,这个人就是个活脱脱的小人,他停下来指着陶然之道:“把他带回去,先紧着皮肉给老子收拾一顿”
他的属下应是,将陶然之像死狗似的拖走了。
赖恩啐了一口,大步朝宫外走去,一路去了三井坊。
陶然之被人押去了锦衣卫,在牢房中方坐稳,严志纲便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陶然之如遇救星一般,道:“承谦,你什么时候放贫道离开这里,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
“别着急。”严志纲笑眯眯的道,“过两天我便会放出消息,说你死在狱中,届时再将你掉包出去,这样也不会有人生疑问。”
陶然之不确定的道:“可是赖恩已经下令要行刑,这贫道可受不起锦衣卫的刑具啊”这也算是威胁了。
严志纲仿佛没听到陶然之的话,笑着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会安排妥当。”说着,指了指后面铺的很干净的床铺,“几日没睡好了吧,先休息一会儿,旁的事有我呢。”话落,朝陶然之笑笑,信步悠然的朝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陶然之,道,“忘了说,今儿事情办的不错”便出了门。
陶然之见严志纲走远,忍不住呸了一声,要不是走投无路他才不会做这种事,严氏父子,不得好死
赖恩站在宋府门前的巷子里,宋府大门紧闭,没有他想象中的冷冷清清也没有门庭若市,探望者摩肩接踵的样子,赖恩笑了笑敲响了宋府的大门。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里头探了个十几岁小厮的脸,悲悲戚戚的看着他。
“我来寻宋九歌,他可在府中。”赖恩站在门口,打量着小厮,小厮闻言摆摆手,道,“我们今儿不见客,不管谁来都不见,大人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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