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让采芩打听过祝士林走了以后,便带着两个丫头去找方氏,在路上就遇到了薛思琴姐妹以及周文茵。【】
几个人相视一笑。
心底皆是止不住的欢喜,薛思琪兴奋的道:“周表姐你听说了是不是,封神医回来了,明天就来给大哥医治了。”
“我听说了。”周文茵笑着颔首,语气显得又期待又兴奋,“所以想去和舅母说说话。”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
薛思琴和幼清并肩走着,低声道:“我还以为要到下个月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阿弥陀佛。”她笑着道,“得亏宋大人的那封信,要不然我们便是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幼清微微一愣,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周文茵。
前一世封神医是周礼找到的,周文茵连着去了几份信,人也急的病了,薛霭醒来后无论方氏还是薛霭都对周文茵表露感激,这一世阴差阳错,功劳却是落在宋大人身上……
对于周文茵来说,也是有得有失吧,至少薛霭比前一世会早醒,或许因为醒的早胳膊也会无碍呢,或许因为醒的早他可以参加科考呢……比起这些她的那点得失就不足为道了。
幼清暗暗摇头又想到了宋弈,不管他是不是带着目的性,这份大恩薛家是欠他的了。
“在想什么。”薛思琴高兴的望着幼清,幼清微微一愣笑着道,“我在想等大表哥醒了,我们家要备了重礼好好感谢宋大人才是。”话落,又觉得宋弈这样的人,大概也不会要他们的感谢。
“那是当然。”薛思琴笑着颔首,想到这功劳里头也有祝士林她心里也高兴,虽然出身并不显赫,可他人品周正,实实在在将薛家的事放在心上,为此不辞幸劳,可见他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她心头微甜,面颊也忍不住绯红。
幼清看来眼薛思琴,会心一笑!
几个人进了薛霭的院子,里头也坐了好几个人,方氏正在和薛镇扬说着话,薛潋正高兴的坐在床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和薛霭说什么,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到,他自说的眉飞色舞。
一转头瞧见薛思琴几个人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幼清,随即哼了一声不理他。
幼清暗叹,只当没看见薛潋生气的表情上去和薛镇扬以及方氏行礼。
“怎么都来了。”方氏笑容满面,“都坐吧,我们也正好说说话。”
几位小姐按齿序落座,方氏笑问道:“可是听说封神医明天就来的消息了?我和老爷也正高兴呢,商量着明天大约要用的上的东西,事先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误了事。”
“是,我和二妹听说了,就忍不住想来看看,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文茵和幼清,就结伴一起过来了。”她说着微顿望着薛镇扬问道,“以往医娘来,我瞧着也没有什么准备,号脉开药。封神医不知道有没有特别之处,父亲要不然托人去打听打听?”毕竟他的名气享誉大周,医术高超,有些特别之处也是正常。
“已打听过了。”薛镇扬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脸上也少有的露出的愉悦之色,方氏也是笑着道,“我们也只能猜测着备些常用的东西,便是用不上也无妨。”
薛思琴点着头。
薛镇扬就目光一转望着幼清,想起了什么,就道:“幼清跟我来一下。”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幼清微微一愣,想起早前和薛镇扬讨论的朝政,她迟疑的站起来跟方氏母女以及周文茵打了招呼,就跟着薛镇扬去了外面。
薛镇扬负手站在院子里,来时守在外头的洮河和澄泥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缓缓上前喊了一声姑父,薛镇扬就转头过来看着她,光线忽暗中薛镇扬神情莫名,微微颔首,他开口道:“前些日子锦衣卫的风波,你知道多少?”
幼清心头一怔,姑父不会知道了她让路大勇打曾毅的事了吧?心头一转她回道:“知道一些,您弹劾了赖恩,赖恩还亲自请您吃酒了。”
薛镇扬目露审视,盯着幼清仿佛想要在这个侄女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那曾毅和刘嗣祥被打之事,你可知道。”他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这两日辽东明变后,严阁老被圣上训斥罚跪在西苑,朝中诸臣被圣上召到西苑,他与赖恩也巧遇上,赖恩竟是言谈之间赞他打的好……他才惊觉,此事并非赖恩所为。
在外人看来,曾毅和刘嗣祥被打非赖恩莫属,而赖恩也一直没有否认过,甚至钱宁拐弯抹角指桑骂槐时,赖恩也是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没有做过解释,此事大家也就私底下议论,只当赖恩做事敢作敢当到不愧为武将。
现在赖恩来试探他,他如何不震惊,他没有多做迟疑断然否决了此事拂袖告辞,留下赖恩猜测疑惑。
回来之后他再细想经过,就觉得以赖恩的为人,若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他不可能多此一举来试探他,可是,这件事如果不是赖恩所为那又会是谁?!谁在帮他,谁在暗中推波助澜,目的是什么。
他想到了宋弈,想到彭尚元,想到了许多人,却皆被他一一否决。
刚刚看到幼清,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到了她,这个侄女聪明机敏,之前她擅自去追问宋大人,后来又给他出主意让他弹劾赖恩,他在幼清走后也仔细想了想,那次她并非是打算说服自己,而是来试探他下一步的打算。
自己的反应给了她答案,所以她满意而归,之后呢,会不会就找了人暗中推波助澜打曾毅和刘嗣祥,毕竟若非他们二人被打,这件事不会进展的如此神速,甚至他和赖恩之间还可能产生误会。
他越想越觉得幼清有可能,如果真是她做的,他又不敢相信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藏了那么多的心思和谋断,还步步算计得当料事如神。
“听说了。”幼清摇头,心头微震,姑父怎么会突然来问她,他不应该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赖恩所为吗……随即她心头不安起来,难道是赖恩与钱宁对峙了,不会这样吧,钱宁认定是赖恩所为,就算赖恩否认钱宁大概也只会认为他狡辩才是,姑父一介文人素来清高,大家不可能想得到他会用这种阴招才是。
可是若是钱宁或者赖恩真的怀疑姑父,而姑父对此事又真的不知情,会不会让他陷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幼清心头飞快的转了转,她深吸了口气,回道:“此事……是侄女做的。”说完就在薛镇扬的面前跪了下来,愧疚的道,“侄女胆大妄为给您添麻烦了,求姑父责罚。”
薛镇扬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竟然真的是幼清做的,薛镇扬闭上眼睛又睁开,退后了两步打量了着幼清,过了许久他才确认似的道:“果真是你做的。”他不知道是喜是忧。
若这种换做薛潋,他定然也会责骂他胡闹妄为,可心里却依旧忍不住欣慰,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谋断,他的儿子将来就算不能成大器,至少也有自保的谋算和能力,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可是现在跪在他的面前的是幼清,过了年才十三岁,清瘦的仿佛风一吹就倒,虽性子沉稳但却过于死板了一些,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印象中并不出色的侄女,竟然不声不响的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