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培腾缓缓坐下,“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让我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
“是!”中军官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在定州军的严秘监视之下,桥边镇一夜都没有什么动静,但到了第二天凌晨,桥边镇里隆隆的战鼓声轰然响起,李锋与姜黑牛急匆匆地赶到前线,却看到一队队敌军开出桥边镇,在远处摆开阵形,居然是一昏顽抗到底,要与定州军会战的模样。
姜黑牛不由大奇。
李锋放声大笑,“老姜,你失算了,这个罗培腾倒是个主儿,居然要与我军会战呢!奇怪,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利用桥边镇的地形与我军周旋,反而要开出镇来与我军优势兵力决战了,莫非这家伙昏头了?”
姜黑牛眯起眼睛看着对方渐渐成形的阵形,摇头道:“李将军,不对啊,他们摆开的部队只有五千余h,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瞧!”姜黑牛指向桥边镇另一方,此时,在那一个方向上,烟尘腾起,另一股军队从后面正急速离开。
李锋诧异地道:“罗培腾居然亲自担任阻截任务,让另一部可以撤退?”
“罗培腾如走,军心便乱,但他呆在这里,便可以最大程底地控制信士兵,凝聚士气!”姜黑牛道:“正如李将军所言,这是一个人物,不但勇气可嘉,而且不愿战火波及百姓,也算一员仁将,如非是敌我双方,这样的人物我倒想交上一交!”
李锋大笑,“在我看来,这却是愚不可及的作法,老姜,你既然想交上一交他,这个人,我们便将他生擒活捉罗交给你,怎么样,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姜黑牛一笑,指了指对方森严的军队,道:“还是我先来吧,罗部阵容森严,战车组成的防御线也没有什么破绽,我先以重型军械打击,然后以步兵扑上去撕开。子,等打乱了他们的阵形,李将军在以骑兵一击而溃之。”
“也好!”李锋点头道:“我使骑兵再翼奔射,为你正面突破减轻一些压力。”
罗培腾想了一夜,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裹协百姓而逃的行动,正如中军官所言,定州军绝不会放弃消灭己部的机会,即便裹协百姓,对方肯定还是会发动进攻,但战后,这一笔帐是会记到自己身上的,即便死,他也不想落到廖斌那般下场,不但自己受尽万般苦楚,还祸延家人。他决定亲率一半部队阻击,而使昏将率另一部人马撤退。
立于中军旗下,看到定州军一架架投石机竖起,一台台八牛弩被推了上来,他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战刀,“准备防御!”
一面面巨盾举起,战车之上,也竖起一面面铁板,为了抵挡对方的重武器,罗培腾几乎拆尽了桥边镇里的门板,床板,钉成一个个空心框子,而使士兵落于其下,尽最大可能减轻伤亡。
随着对面急骤的战鼓声突然停下,空中便多出了无数的石弹和强弩,两者射击时发出的巨大声音顷刻之间便盖过了其它一切声响。
“定州军,万胜!”随着投石机的轰鸣,八牛弩的啸叫声,锐健营士兵发出一声怒吼,向着罗部发起冲锋。
李锋的两支骑兵一左一右跃出,奔腾向前,士兵们拉弓上箭,在奔马掠过对方阵形之际,崩的一声射出弦上利箭。
石弹,八牛弩无情地摧毁着罗培腾精心设置的所有防护设备,一架架空心木架被石弹砸得七零八落,只是一轮射击,这些防护设备便被全部摧毁,而构成环形防御阵地的战车一旦被八牛弩正面射中,巨大的冲击力当即便使这些战车或仰翻,或散架。
第二轮射击随之而来,军阵之中,惨叫之声迭起,血花不时飞溅,相比天下飞来的武器,对士兵士兵造成更大压力的却是对面山呼海啸一般冲来的锐健营士兵。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崩的一声,军阵之中飞起如雨一般的利箭,扎向狂奔而来锐健营,奔跑之中的士兵亦是一排排的被射倒,但后继者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呐喊着向前冲锋。
姜青牛照倒跑在第一个肩膀和头盔之上插了两支羽箭,随着他的奔跑颤巍巍地抖动着,举着盾牌,姜青牛兴奋地拖刀狂奔,十步,五步,他大吼一声,一跃而起,连人带盾飞了起来,跃上战车。
“杀!”他发出一声怪叫。数支长矛戳在盾牌之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几乎仰天翻倒,盾牌紧紧地贴在身上,他身子半转,尽量地抵消着力量,同对手中的钢刀前挥,斩断矛杆,身子向前一挤,已是跃下了战车,杀进了人从之中。
罗培腾五千步马从三个方向上遭到定州军的狂攻,锐健营士兵犹如阵阵海涛,不断地冲击着他的防线,不过半个时辰,军阵已经被撕开了数道口子,而此这些被撕开的口子中,锐健营士兵正源源不断地扑了进来,向左右扩大战果。
两翼奔射的翼州营士兵不停地将利箭倾泄进来,将外围的士兵一排排射倒。
“收缩。”罗培腾挥动令旗,这是必死之战,他所要做的,便是为撤退的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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