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凶险瀚海
钱多焉能不记仇,一想到自己的舒适豪宅正成为对手的老巢,自己的如花美眷说不定此时正在自己旧时的床榻之婉转***,而在她们白皙柔软的身体上的却是诸如廖斌之类的人物,钱多便觉得阵阵热血冲上脑袋,直想杀几个人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前一段时间的小打小闹完全不能冲淡钱多的怒火,而这些怒火无处发泄的结果便由他一身的肥肉全担了去,一年多过去了,这些肥肉成了牺牲品,成就了钱多现在这一身的疙瘩肉。
从陈泽岳的行辕出来,钱多兴奋得嗷嗷直叫,率领着扈兵便直奔青阳境内自己的军营,现在他是一刻都等不得了,一年多来的准备和谋划,自己就要打回去了。
钱多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后来当青阳守备虽然被定州军吓了一吓,但福大命大的他居然碰上了定州军越境而过,而定州恰巧又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来帮助定州稳定局面,于这当年的这个胖子便这样成了定州体系中的一员。而后重重机缘之下,这家伙居然一路混到了现在的明威将军,陈泽岳到了全州之后,给这家伙又升了一级。
一路奔回自己的军营,乐不平与老安迎了上来,老安大名叫安大海,现在已是振武校尉了,一直便是钱多的心腹,而乐不平在去岁的遵化保卫战之中表现出色,积功升为振威校尉,都已算得是定州军的中级将领了。
“大哥!”两人迎了上来,钱多身上匪气较重,不喜手下叫自己将军或者大人,倒是对叫自己大哥美得很。
“去,通知所有的校尉来我这里召开作战会议,奶奶的,终于要开打了,老安,老子们要回去了。”钱多喜气洋洋,将马缰扔给亲兵,大步便向房里走去。
“几个寨子里的人也要通知回来么?”老安问道。
“当然,所有校尉以上军官全都回来。不平,一听有劲了吧?是不是比去楼子里干姑娘更有劲?”钱多呵呵地笑道。
脸上有几道伤疤的乐不平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我靠,乐疯子,你不要在老子面前装成这副模样好不好,很恶心的知道不,咱营里那个不知道,杀起人来你乐疯子最野,偏生一下战场就跟个大姑娘似的,你蒙谁呢?”
乐不平低着头,红着脸,一言不发。
“我靠,我靠!”钱多连连摇头,一脸的无奈。“真是恨不得一锤子锤扁了你这张脸。”
瀚海,一连十数天,天气都是晴朗,虽然干冷干冷的,但在定州兵严密的防护之下,倒也算不得什么,两万人的队伍在瀚海之中延绵十数里长,向着目标挺进。
但在进入瀚海半个月之后,好运似乎用完,天气陡然变得阴沉起来,厚厚的铅云似乎要压到众人的头顶之上,风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卷起的风沙打在盔甲之,当当作响,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比平时多数倍的力量。
向导都露出惶急不安的神色,熟知瀚海天气的他们,知道这样的预兆代表着又一场大型沙暴的来临。
“主公,不大妙啊!”铁豹仰头看看天,压低声音对李清道。此时早已不能骑马,为了防止沙暴卷起的沙子打坏战马的眼睛,所有的战马都被蒙上了眼罩,由士兵牵着前进,而步兵的驼马就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了,这两天来,每天都有数十匹驼马受伤之后被杀掉。
“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向前,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李清埋着头边向前走,边道。“路在前方,路在脚下,定州军不畏天,不畏地,相信自己,再大的困难也挡不住我们。”
“是,我将主公的这句话传下去。”铁豹肃然道。
天气比预料之中的情况更要糟糕,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打将下来,即便是穿上雨衣,大风卷起的雨滴仍然从脸上,脖颈里钻进去,带来透骨的寒意,而一个多时辰的雨后,天下居然下起了冰雹,开始是米粒大小,接着花生米般的冰雹砸将下来,到得最后,核桃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士兵们举起盾牌,两手被震得发麻,冰雹声中,不时传来骡马的惨嘶之声。
“不能前进了,就地扎营!”随着李清的命令,庞大的队伍停止了前进,士兵们数人一组,举着盾牌,将长长的铁钎钉进沙子,开始拉起帐蓬,平时竖起一个帐蓬,也不过只需要半柱香功夫,但现在,每一个帐蓬的竖起,所需要的时间几乎都要近一个时辰,才能在大风和冰雹之中将帐蓬稳住。饶是如此,也有上百名士兵被冰雹砸伤。
虽然住进了帐蓬,但仍然不得安生,士兵们分成两组轮流值勤,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喧嚣的大风会不会将帐蓬刮走,落下的冰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将顶蓬压弯,需要立即清理。
“主公,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一名向导看着李清,道:“这些都可以抗住,也不会有多大损失,最可怕的就是遇到沙暴,主公,您看到过沙暴吗?”
李清摇摇头。
向导打了一个寒噤,“大风卷起沙子迎面而来,风力最大的时候,几乎可以将一座沙丘平地移走,凡是遇到了沙暴,最惨的就是被山一般的沙子活埋在地下,沙暴一过,连个尸首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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