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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东度记-扫魅敦伦东度记 > 第32节

第32节(第1页/共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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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行的相亲,弄出甚么败兴”终日昏道:“小弟们一言难尽,都有几句西江月曲儿。【】”陶情道:“怎么还有心肠做曲儿”终日昏道:“你知道的,有了我等,再没个不哼两句儿的。”陶情便道:“说来,说来。”终日昏乃说道:

原为相亲解闷,谁知他朝夕不离。忘却敲钟打鼓念阿弥,斋醮全然不齐。

陶情问道:“老兄,你这个曲儿说的是出家和尚与你相亲,他却如何败兴”终日昏道:“这僧人师徒两个没早没晚与我盘桓。一日施主家请他荐亡,师父道:徒弟,明日施主家荐亡,今日戒饮罢。徒弟道:明早戒不迟。次日起早,看着瓮缸,恨了一声道:冤家且忍耐半日儿。我小弟在瓮中只得由他。他师徒到施主家,一日法事毕回来,等不得,点了一盏灯,拿了一把壶来瓮边,我听着他叫一声:徒弟,冷的吗那徒弟道:熬了这一日,哪里等得再烧火去暖。那师父方把灯放下去揭瓮,只见一阵风起,我在瓮中听那风:忽地声如吼,门窗尽刮开。老僧没计策,只叫点灯来。老僧方揭瓮盖,忽然一阵狂风把灯吹灭,便叫徒弟点灯来。那徒弟道:堂中灯火俱被狂风吹灭。急急走到瓮边,只见黑屋中一个亡魂哀哀号泣,说道:二位师父,好歹再熬今日一晚,免开瓮罢。我承功德,道力已接引生方。如吃了这瓮中物,不但不得生方,且还要堕入地狱。那师父听了害怕起来,叫道:徒弟,见了鬼也。徒弟胆大,乃说道:我等荐亡道场,八众僧人,却难道今日都不开瓮那魂随应声道:六个俱守戒行,所以我才得他道力;若是师父二位,只恐自身不保,还能救度亡魂只是你有一日之戒,便也成就了功德;若是今晚开了瓮,不但我无缘法,你两众也有后灾。他师徒哪里肯依便把瓮黑屋里揭开,也不灌入壶瓶,便把杓子你一杓,我一杓,冷吃到个醺酣方才点灯。他两个师徒终日昏昏,我小弟所以起了这个名色。只因他如此,后来积出这败兴灾殃,我故此离了他到此。”陶情听了道:“你当初不该与他出家僧相亲。”终日昏道:“他来亲我,谁去亲他那六个不亲我的,我可敢去惹他”陶情听了,乃问百年浑说:“老兄想也是师徒们败兴来的”百年浑道:“小弟另是一家事故。”陶情问道:“哪家事故”百年浑道:“我也依样画葫芦,说个曲儿。”乃说道:

偶向朱门寄迹,谁知那白社攒眉相亲相爱百年期,只为他下楼不记。

陶情听了道:“老兄,怎么他下楼不记”百年浑道:“我遇着一个贵客爱我,携我到他家终日款待宾朋。这宾朋中也有尊敬长上的,一团礼节待我;也有天性不饮的,毫不沾染于我。不想座席中一个与我**的,他哪里顾甚贵倨,管甚礼节,只到个瓮尽杯空,还要使得人家瓶壶不闲,差家童送到他家里。这个**,到了**十岁也无一日清醒。将近百年还是终朝酩酊。子孙劝他老人家保重要紧,哪里肯依却好从楼上去,便不记下楼时,一交跌下来,跌个呜呼丧矣,他才放我。”陶情道:“败兴,败兴。且问只到酉老兄,可也是跌下楼来伤了残生的一般”只到酉道:“不同,不同。小子遇着一个风流朋友,尽是相爱。到临了,也弄得败兴,饶着败兴,也有个西江月说与老兄听。”

适量而止为上,谁教他贪滥恣情。恹恹镇日不能醒,不到黄昏不定。

陶情听了道:“老兄,这也是他风流佳趣。”只到酉道:“甚么佳趣这朋友秉来瘦弱,性子骄傲,逐日携我不是青楼乐地,便是红杏花村。朝朝过酗,夜夜滥贪。那父母爱他,医家劝他,不好说的。”陶情道:“怎么不好说”且听下回自晓。

第四十七回祖师慈悲救患难道士方便试妖精

只到酉说:“他父母爱他,叫他节制些,莫要吃,早伤了性命;那医家劝他裁减些,莫要到个药饵难医。他哪里肯依只是逐日恹恹害病一般,好饮食一毫也咽不下,美味汤水儿吃下也难安,所以说他昏昏只到酉。小弟便随着他起了这个名号。”陶情道:“你既有托,缘何也来”只到西道:“便是他不听父母教,不依医人劝,生出毒病儿来,也到个亡之命矣,才走将来。”

陶情道:“败兴,真个败兴。且问沽来美、乐陶陶与口流涎、吸百川、吃不尽列兄,也都有个毒病儿,方才得放你来”众人道:实不瞒老兄,我们也都是一般。但是有节制的,略略不为所困。却也有一个曲儿你听:

谁不是沽来美味,那个不快乐陶陶流涎不尽百中川糟,爱养浅斟为妙。

陶情听了道:“众位既是相亲的,都是高人放达,浅斟樽节,不为所困,宜乎贫贱相守,淡薄为交,何故又来到此”沽来美道:“我众人虽说有相亲相爱,古语说的好,没有个不散的筵席。世间万事总皆空,便是我沽来的美,沽尽也空,乐陶陶,乐毕也空。涎了也空,川竭也空。只是吃不尽,便也是我等不尽。那吃的,便是老彭八百岁,也有了时空。”陶情听了道:“不差,不差,说得是。”终日昏便问陶情道:“老兄,你的行径,也说与我们知道。”

陶情道:“我小弟也照列位说个西江月罢。”乃说道:

自叹生来遭际,与人欢合怡怡。文齐怎奈福难齐,专与僧人割气。

终日昏听了陶情说“专与僧人割气”,乃道:“老兄,你如何与僧人割气小弟却与僧人相亲。”陶情道:“我这僧人,比你那僧人不同。你那僧人是不守戒的,终有个空隙儿与你弄倒。若是我遇着的这僧人,没个空隙儿弄他。”终日昏道:“我们一味消愁解闷,却也没个空隙与哪个拿着。”陶情笑道:“正谓我们空隙儿多,被他拿着了,所以我东走西奔,没个计较。”终日昏道:“我们有甚空隙儿与他拿着”陶情道:“他说有等人被我们发作起来,父母也认不得,把言语触了;弟兄也顾不得,把手足伤了;夫妻也忘记了,把恩爱失却;朋友也不念情,把交道绝了。还有不忍一朝之忿,装醉儿撒泼,惹祸生非,又有不知礼义廉耻,钻穴逾墙,这都是我们空隙儿,如何计较他”终日昏道:“这等说来,果是与我亲的僧人,天涯相隔,不同的远着哩。这僧人如今在何处”陶情道:“他今在海潮庵居住。”终日昏道:“我等就到这庵中见他,有何相碍”陶情道:“难见的,难见的。”众人道:“如何难见”陶情说道:“高僧慧眼,见了就知邪正,把门神将、秉教大力神王不容我等混入禅林,以此难入。”众人道:“我等各有变化神通,哪怕他慧眼与那神王”陶情道:“失敬,失敬。列位俱有变化神通,且问终日昏老兄,会变何样神通”终日昏道:“我会变脸,行见白就变红。”陶情听了摇头道:“不大,不大。”又问:“百年浑老兄,何变”百年浑道:“我会变性,一会善,神不欺,鬼不欺;一会恶,天不怕,地不怕。”陶情也只摇头道:“不济,不济。”又问:“只到酉老兄,何变”只道酉说:“我会变炎凉,一时寒飕飕,玉楼冻破;一时闹热热,银粟回春。”陶情更摇着头道:“不见得,不见得。”又问沽来美等:“列位老兄何变”沽来美道:“我会变乜斜。”陶情道:“怎么叫乜斜”沽来美道:“疲缠他入我圈套,腾挪他上我门头。”陶情笑道:“都不中用。高僧们神通广大,智慧幽深,老老实实待他出庵,再作计较。”按下不提。

且说祖师在庵殿上静坐,三弟子侍立,忽然向道副大师说道:“善哉,善哉。沙海邻村三五十族,苦罹于患难,虽然在他自作自受,却也未免动出家人恻隐。吾既居此,且已识故,安可坐观,不为之救汝三弟子当往救之。但须得一物将去,庶不费力。”乃举目视着两庑阿罗尊者,向三弟子说道:“汝等当借尊者神力。”道副大师领悟,即于祖师座前,稽首辞出庵门。尼总持也领悟,乃于两庑阿罗尊者前稽首,随出庵门。道育师也领悟,乃于正殿世尊前稽首,随出庵门。在堂众僧,不知其意,也有向祖师问缘故的,也有随出庵外看三位高僧的,都不明白,祖师也不言不答。却说道副三位出了庵门,往边海荒沙直走,头也不回。三人正走人烟绝迹之处,满目荒沙。道副便向尼总持说道:“师尊于慧照中见邻村人民罹于患难,二师弟知否”尼师道:“我见师兄领师旨,即稽首辞行,料有向方,又何劳疑猜师尊目视两庑尊者,说当借神力,我故稽首阿罗前辞前。”乃问育师。育师说:“我亦二师兄之意,但思世尊万法教主救苦救难,到处显灵,故稽首辞出庵门。祖师既向师兄说,必料师兄亦得慧照。又说我等三人去救,何必询问只是我二人尚未深明邻村何所,村人何难。师兄谅知觉而来也。”道副大师道:“我听师尊之言,邻村料不出东西南北,何敢多问,以逆师尊不言之教”

三个正说间,只见那沙岸上一个老僧盘膝坐地,手持数珠,口念经咒。三人上前稽首,那老僧只手还答。副师乃问道:“这荒沙何处前去有村落人家么”老僧不言,半晌,只等口中经咒念完,乃看着三人问道:“何处行僧,到此不知路头,还要问人民间可有个不知止处,便妄自走来作速回去。前村只因善恶人心杂处,惹了一个精怪,恶的应当受他害也罢了,只是善门之家,畏怕惊惶,却也不安。你三位要化斋,却也无斋。便有斋,却也难吃。不如回去,有座海潮庵可住往来僧道。那村居人颇多,还有缘化。”道副道:“我等是奉师命前来救人患难的,岂有回去之理”老僧道:“精怪厉害,有甚要紧便违了师父之命何妨”副师听了也不问了,直向前走。老僧忙叫转来说道:“出家人,性子何急”副师道:“天地间君父之命不可违,就是师命又岂可逆比如,君命之蹈汤,父命之赴火,随行犹怕迟,尚敢退回我等师命,便是精怪厉害,料不比汤火的厉害。”正说间,只见远远一个童子手持一杯茶来,说是近村人家送与打坐老僧吃的。老僧接茶在手,便递与副师说:“三位远来,合当受此。”副师辞谢道:“食必让长,我等安敢当其赐”老僧笑道:“三位好心,只是你既奉师意救人患难,此去前沙尚远,这精怪降伏却也不难。我有一瓶在此,即把此茶注于其中,荡邪驱魅,不说甘露,可持而去。”副师方接在手,老僧把手一指,道:“那不是精怪来了”三人回头,老僧与童子忽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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