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的哥哥已经不在她手中,而且两个哥哥也已经不是小乞丐,她就算想再找两个哥哥的麻烦,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沈小小安慰着自己,却还是想着得空一定要提醒两个哥哥一声才好。
林素君目送fèng辇远去,才收回目光:“绿柳,回去了。”
她身边的丫头改名了,因为从前的名字太过俗气了这是那个人说的,所以她把丫头的名字都改了。
绿柳跟上:“姑娘。”她还在依依不舍的回头看向fèng辇的方向,因为她认出了瑚儿和珠儿来曾经珠儿算什么,在她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
而她和瑚儿同样都是姑娘的心腹,但是她现在只能穿着布衣,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再也没有小丫头供她支使。
瑚儿却进宫了,看她一身的打扮,比同在林府时更加的华美;不用想,从此后她就是太子妃身前的大宫女,在东宫里她说一句话无人敢不从。
本来这份荣耀她也有份,甚至就是她的但是现在她却只能留在自家姑娘身边,跟着她吃尽了苦头。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林家的姑娘离开了林家,不再姓林便什么也不是了;她的主子什么也不是了,她一个丫头更是等同猪狗的存在。
只不过,她不晓得她家姑娘是不是也醒悟了:风花雪月的日子,需要银子;吟诗唱赋的生活,最需要的不是才气同样也是银子。
离开了林府,她们手中的银子都是无根的,用一分那就是少一分;而她们姑娘也没有那么聪明,几次出手不但没有增加她们手中的银两,反而让她们的银两急速的缩水。
林素君头也没有回:“人,带回来了吗?”她声音依然动听,只是却多了一份清冷,能把人从三伏天拉进三九。
绿柳小心的看一看她家姑娘的脸:“按理说昨天就应该到了,应该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嗯。先回去吧。”林素君走过一个肉铺,脚下微微一顿,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在肉上停留了很久。
她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能抬起脚自肉铺前走开;她,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肉了?
林素君不知道有多久,因为她不会去计算这些,不过她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久的她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只羊
带着柳绿转了又转,她才停在一个小小的门口;不用她说话,绿柳取出钥匙打开锁推门,她才抬脚进入院中。
她的心情更加不好,因为这小院子太过逼仄,比她原本住过的最小院子还再小上十之七八;更不用说那房间的条件了,她从前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屋子。
“今天去割半斤羊肉,再买一条鱼要活的,鲜活的,小一些倒无所谓。”林素君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差的饭菜。
但就是每顿两个菜都不能保证美味,因为食材太差了:从前她吃的最多的是牛肉,且还是最鲜嫩的地方。
至于鱼,当然是要最最新鲜的,而鸡鸭都要看品种,自然是要现吃现杀:现在她已经不敢要求什么品类,只要是鱼新鲜就可以了;至于鸡嘛,她已经不能天天吃到了。
因为每顿她要吃羊肉就不能再吃鸡,因为太耗费银子;至于鱼,那是因为它的价钱还便宜些,所以只能把它也算作正经的肉食。
绿柳捏了捏腰间的荷包:“姑娘,咱们的银子只够买米,还是一般的米只能买半升。”
林素君如刀子般的目光闪过来,让绿柳立时没有了声音:虽然没有银子不是她的错,但是她却不敢申辩半个字。
“银子,银子?”林素君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来:“短短时间,我居然被银子逼到了如此地步,我可是林家的嫡女”
她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合了合眼睛最终才道:“把我的玉环当了吧,就去南边大街上那家当铺。”
绿柳听的心头一跳:“那家当铺……”
林素君抓过绿柳的头发,伸手就给了她几记耳光:“让你去就去,你哪里来许多话?信不信我把你卖到群芳阁去,定能卖个好价钱,足够我好好的吃几顿燕翅席。”
绿柳马上跪倒在地上,接连叩了几个响头:“婢子错了,姑娘息怒,婢子再也不敢了。”
她知道林素君只是心中不快,拿她出气罢了:银子越来越少,她就被林素君打的越多。
现在只要林素君心情不好,就会打她一顿;但是她还是真的怕林素君卖了她她家姑娘身边可不是一直就她一个人,后来买了好几个丫头。
最后那些丫头都被卖掉了,现在只余下她一个人伺候,她真的怕林素君只要能回林府就会把她卖了。
因为,她知道太多事情了,尤其是看到了她家姑娘最不堪的一面;她认为,她家姑娘怕是不会容下她。
可她只是个丫头,并没有什么法子,只能乖巧些再乖巧些,希望她家姑娘看她听话能发发善心。
林素君心中的烦闷也好了一些,便哼了一声:“还不快去,是不是存心要饿着我?路上不许偷懒,要知道家中连个应门的人也没有”
“你不是想让姑娘我自己倒茶端水吧?”她说到这里又立起眉毛来,显然她心中的烦燥并没有尽去。
绿柳已经很能应对了,闻声马上起来一溜小跑去做事:先把小几把椅子般出来安放好,又沏好了茶才出门去买食材了。
林素君坐下来拿起茶盏来吹了吹,可是她马上把茶盏丢到了地上:“这种东西,怎么是人喝的?”
她从前喝的可都是贡茶,当然不是现在十几两银子的茶可以相比的。不过,说句良心话,她现在喝的茶也是极不错的,要知道十几两银子已经足够三口的百姓之家嚼用一年了。
本来这茶也不是今天买来的,她也喝了有两三天,今天之所以不能入口,还是因为她的心情。
自看到那描金画fèng的fèng辇后,她的眼前就总晃着fèng辇中的人影儿:那本来坐的应该是她
她回来,就是要把鸠占鹊巢的沈小小赶回去,让她做回她的小乞丐;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太子大婚的日期提前了。
她是回来了,却也晚了,太子已经把沈小小迎了回去而这个消息她本该知道的,可是昨天她刚刚赶回来。
林素君回到京中,能落脚的也只有当初她赏给绿柳的小院子;而能用的人,也只有一个绿柳:她们主仆二人忙到大晚上才安顿好,哪里还有力气去打听林家的事情。
她不急也是因为相信沈小小翻不出浪来,因为只要她亮明身份,不管她的父母多生气,也只能把她接回去把沈小小打发走。
至于太子哪里她更没有想到有什么可担心的,要知道赐婚的可是皇上,且婚期还远着呢她哪里能想到,今天听到外面喜乐震天,一问才知道是太子大婚了
“居然有这样的心机,倒是我小瞧了你先是那两个人无缘无故逃走了,接着你还有法子让太子提前大婚,但那又如何?”林素君咬着牙,看向皇宫的方向:
“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也变不成真的。”
这个时候皇宫里,沈小小已经坐到了东宫清fèng殿的大红婚床上,垂手坐的端端正正。
瑚儿和珠儿两个人都安静的立在一旁,她们对这里并不熟悉,谁也不敢乱说话或是胡乱走动。
她们只要今天平安的度过就可以,对东宫的了解有的是时间;因为以后这里就是她们的家了。
香兰倒是出去了,她对东宫要熟悉的多,但也并不是事事都明了:从前她是暗卫,只负责太子的安危,其它的事情同她无关。
“姐姐,可是太子妃有吩咐?”东宫这里有一位大宫女,是个八品的女官儿;她在东宫身份有些超然,因为她是自幼就照顾太子的人,也是跟在太子身边时间最久的人之一。
东宫的人都称她为云女史。
香兰一笑:“太子妃没有什么吩咐,我只是想看看小厨房准备的有什么点心太子妃早上没有吃多少东西。”
她倒不是托大,而是她本就有品级在身,比云女史的品阶要高;只不过她现在做宫人装扮,所以才让云女史只当她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
“姐姐,”云女史一张脸笑的依然温和:“宫里不比外面,一言一行都要合规矩,行差踏错了半丝,我们被责罚倒没有什么,连累到殿下便是大罪了。”
“东宫的小厨房里备下的都是殿下爱吃的点心,只是今天大婚,太子妃跟前有喜娘伺候着,要何时用饭自有人安排。”
“姐姐刚入宫,规矩什么还不懂,太子妃有什么事儿,就交给我吧。”她说完又笑了笑:“这东宫里,凡事都有定例的,姐姐慢慢就知道了。”
香兰认真的看了看她,确定不是自己想多了,真的是这位云女史话中带着骨头:“其它的规矩我不懂,但是有一条规矩是我不敢忘的照顾好自己的主子最要紧。”
“太子妃需要四样点心,这个时候先不弄那些麻烦了,绵云糕是一定要有的,其它三样随便些就可以不要太甜的就行。”
她说完看着云女史笑了一下:“姐姐说有事儿就交给您,那我就不同姐姐你客气了。太子妃没有什么耐心,还要麻烦姐姐快一点儿。”
云女史认为自己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就是提醒太子妃跟前的人,刚进东宫什么也不懂,不要胡乱摆什么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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