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洪武当咸鱼
镇江商会。
江南九大家齐聚一堂。
陆士原虽然执九大家牛耳,但却并不怎么喜欢管事。
一来是他性子恬澹,颇有几分儒商风骨。
他这辈子本就无意商贾之道,只是碍于商贾之身,无缘科举,这才无奈继承家中的亿万家财。
二来是后继无人,现在的家业还不知道要便宜谁呢,再折腾又有何用?
因此,虽说此次会盟是在陆家名下的镇江会馆,但他这个首领却很少发言。
陆士原不愿意说话,自然有人愿意说。
苏州的张天佑就非常积极且活跃,一边诋毁着大明朝廷,一边诋毁着朱允熥。
“既然陆大哥不想说话,那我就越俎代庖替陆大哥说几句。”
“我们张家算是半路出家,比不上你们根深叶茂的八大家。”
“我们张家之所以能在海贸这块肥肉上分一块,全是仰仗着诸位长辈叔伯的抬爱,这才让我们张家能在海上讨一口饭吃。”
“饮水思源,我张天佑在这里立誓,不论朝廷想对付你们哪一家,我张家都赴汤蹈火,鼎力相助!”
张天佑这话一出,所有人脸上都有点动容。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分张家一杯羹,也不是看在张天佑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张天佑父亲张士诚的面子。
张士诚虽说是个私盐贩子出身,但是割据江东之时,对待商贾和百姓不错,在民间积攒了大量的声望。
因此,朱元章剿灭张士诚后,江南百姓自发地保护张家人,并且对他们颇为照拂。
张天佑也算是努力,凭借父亲积攒的钱财和声望,迅速在江南商界打开局面,隐隐成为江南第一大家。
如果单论财力的话,张家可能已经在陆家之上。只是陆家传承自宋朝,又经历了元朝百年,累世从事海贸,在海贸方面有着丰厚的积累,就不是张家这个后起之秀能比得上了。
“张家贤侄这话让人听了熨帖!”
“朱元章跟令尊不同,一万个看不上咱们这些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人。”
“不让咱们参加科举也就罢了,连咱们亲手织出来丝绸都不让咱们穿,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顾元卿发了一通牢骚,就自顾自地喝着茶,脸上一副愤愤不平之色。
其他人闻言也心有戚戚焉,感觉在大明当商贾真是太难了。
本以为朱元章驱逐蒙元,恢复中华,他们这些商人就不用饱受元朝那些贪官墨吏的盘剥,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哪承想朱元章当了皇帝,对他们商人的打压一波接一波。
禁止他们参加科举,等于是断了他们的官路,也断了他们的念想。
不过,这个多多少少也算能忍受,最让他们不能忍受的是朱元章对他们的羞辱。
朱元章将他们排在士农工商的四民之末,规定他们不能穿丝绸,只能穿绢和棉麻等衣物。而且还规定他们必须佩戴小帽,连穿的鞋子都有规定。
这般羞辱和打压,谁心里能没点怨气?
如果只是不让参加科举,地位低下点也就罢了,更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家财不能保全。
他们的前辈沉万三老爷子,为了大明江山出了多少力,掏了多少钱?
朱元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了皇帝之后,非但没感谢沉老爷子的康慨,反而命人抄了他的家,并把他全家都发配云南!
这件事彻底寒了江南商贾之心,让他们铁了心跟朝廷作对,跟朱元章作对。
你朱元章不是看不起商贾吗,那你就别想收到海贸的一文钱税收了。
在江南商贾的合力配合下,大明先后开办的几个市舶司都被迫关闭。
原因无他,因为九大家为首的海商集团,都通过走私的方式进行海外贸易。
市舶司不仅收不到一文钱的税收,反而还得应付爪哇、马拉加、琉球等小国的骚扰。
这些小国每年都借着由头来大明朝贡,有时候带点珊瑚,有时候带点土特产,来大明转悠一圈,总能获得丰厚的赏赐。
哪怕是朱元章这般小气的皇帝,在面对海外藩国的“主动投效”,也不好意思拿冷屁股贴人家的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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