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叔告诫我说,别看这个寸头傻乎乎的木头疙瘩似的,他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古惑仔混子,他是真正的混黑道的,对这种人要敬鬼神而远之。”
“对于公孙叔的警告,我是一直放心上的,在当地的黑帮,公孙叔也是一个有“话份”的人,话份这个东西,大概就是说话有分量,道上的人看得起,普通人觉得惹不起的意思。”
“所以我一直和那个人刻意保持着距离,直到那个大雪的傍晚,我们在公车相遇。”
“无独有偶,我们公车上的座位连在一起。”
“那天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能清晰的记起。”
“一开始我们都尴尬的没有说话。”
““你家里很穷吗?”寸头男像是犹豫了很久后,开口对我说。”
““很穷?”难道我今天的穿着?……或者我的妆容?当时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看你很晚了还在酒吧洗碗……”寸头男犹豫了一会儿,小声的说道。”
““洗碗??……那不是洗碗!!!那是打碟,我是一个DJ,那是我的工作,就和音响师差不多,调音师你懂么?”我感觉我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哦…我看你……鱼,鱼……”那个寸头男结结巴巴。”
“那时候那个寸头男欲言又止,我看他色眯眯的朝着我的大腿看。”
““渔网啊……大雪了,你不冷吗?”他好像鼓起莫大的勇气。”公孙雪模仿着他回忆中的木头的语气。
张伟能想象得到木头当时的窘迫。
““这不是渔网!!!这是渔网袜,丝袜的一种,丝袜你懂吗?””
“那时我第二次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
“哦哦哦,对不起,我误会了,如果你生活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找我……”寸头男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词,到了站点后,匆匆忙忙下了车。
“我下车后放眼看去,我们是同一个目的地——“今夜无眠”酒吧。那个酒吧在滨海那边,不过三年前已经倒闭了!当时我在那边上班。”公孙雪继续说道。
“寸头男原地驻足了片刻,似乎想起了我上班的地方,和他去喝酒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犹豫了片刻,又匆匆忙忙凑上来……”
““好巧啊,我们都没带伞……”他当时这样说。”
““这种季节谁会带伞呢?是下雪又不是下雨,还刮这么大的风……”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他脱下了他的外套,和我肩并肩,盖在我们两个人的头上。”
““一起喝酒吗?今天我老大请客,这种季节,喝点酒暖和一点,现在还是傍晚,你洗碗……不,洗碟,要天黑之后吧……””
““是打碟不是洗碟,我不喝酒,我只想吃冰淇淋,你请客啊?……”当时我故意刁难。”
““好啊,外面冷你先进去酒吧,我去买……”他抛下我和他的大衣,就匆匆忙忙跑开了。”
“直到两个小时后,我才见到头发满是冰霜的他,进酒吧后头顶便开始冒着热气。”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这个东西不叫麒麟,它在我们的老家,叫做蛋筒……”寸头男憨憨的笑,而后递给我他手中两个冰淇淋中的一个,自己开心的舔着另一个。”
“我不知道,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他是在哪里买到冰淇淋的,之后的五年里,在冬天我跑遍过整个城市,也没有找到过那家店。”
公孙雪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红了,张伟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世哲这个家伙,继续给公孙雪倒了一杯酒,然后不合时宜的问道:“后来呢?”
公孙雪将酒一口吞了,继续说道:“后来寸头男感冒了,病得很重,病得住进医院打起了点滴。”
“他的小弟们一一有序的来看他,许多有头有脸的大哥也闻讯来赶医院,看到一脸苍白的寸头男之后,出去都摇头不语。”
“道上开始有某种传言:木头得了绝症,怕是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张伟和世哲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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