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先是看向一旁的关月陇，“关月陇，你很讨厌杀人副本吗？”

“林飞，我就是从一个杀人副本里面活着出来的，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再靠近那种地方了。”关月陇低沉着，杀人的阴影又会是那么容易走出的，正常人杀伤那么多人多半是已经有些疯了，除非她能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让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显得正当。

人很多时候都只是缺一个理由而已，只要有了那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无论多么离谱的人，他都能够让自己做出远超人类底线的事。

林飞准备继续向草原深处走去，关月陇却是叫住了他，“林飞，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摆脱杀人的阴影吗？我很迷茫……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终日困扰着我。”

从夏季的时候，她就已经想问这个问题，只不过对于林飞，她一直没有问出口的勇气，因为林飞十分正直的一个人，哪怕是需要她做什么也都会用"请"，从不会强迫她。

但这也正是让她感到不安的原因，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她不知道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回答，如果是墨先生的话，也许墨先生那样的人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命令她去做一切事。

哪怕只是一个命令，就可以分走她的大半罪恶了，她内心渴望着一个人与她共担罪恶，可这样的人绝不会是林飞，黑夜下的火焰和黑暗中的蛾子，哪怕再怎么向往，结局也只会是死亡。

林飞所坚持的正义，和那份发自内心的尊敬，反而成了关月陇的负担。

如今也只剩下，她也可以大胆问出来。

“杀人吗？我也杀过就是了，但我不会胡乱杀人，我杀的人都是恶人，比起人，我更多杀的是丧尸和食尸者。”林飞也察觉到了关月陇的情绪十分低落，和前世差不多的情绪，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有很大不同。

与前世不同的是，这一次关跃龙主动向自己询问了这个问题。

“应该没什么可在意的吧，因为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理由的，要么是他们想杀我，我反杀，要么就是对人类造成的威胁太大，必须杀了他。”林飞说着，再一次想到了墨青云。

如果李医生真的死了，墨青云再次成为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那自己还有能力再杀他一次吗？这件事，他如今不再抱有盲目的自信。

“我在副本中杀了很多，一开始是要杀我的人被我杀，再后来，我为了活着离开那个地方，杀了很多无辜的，以及很多不想杀我也不愿杀我的人。”关月陇站在原地，她的手中没有握任何东西，却给人一种握着一把无形匕首的感觉，而匕首上已经沾满鲜血。

“人都是想活着的，那就带着已经死去的人的希望，继续坚强地活下去吧！”林飞笑着，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有点害臊，他不喜欢说什么大道理，但这么说出来了还是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关月陇沉默不语，继续跟在林飞身边，从这个回答，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和关月陇终究不是一路人，但也不讨厌就是了。

只不过墨先生的回答，她还是没有那么快接受：

杀人就是杀人，想那么多干什么？杀人不是目的，那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她为了自己能活下来，所以杀了很多人，在那种必死的背景，如何去定义无辜的人，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人，是这场灾难毁灭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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