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曲城内,看着易国送来的宣战国书赵慜阴沉着脸久久不言,易国宣战的理由很简单:奉天子诏。八一中√ 文网
数次宣调金典不回,他已感觉到要坏事,得到他自尽的消息赵慜恨的暴跳如雷,如果不是还要依仗天河公抗敌,他真想灭其全族以泄心头之气,可如今却还得违心的下诏表彰其“殉国壮举”并追封武烈侯。
其实他心里清楚,易国出兵是早晚的事,只是金典的死会让其来势更凶猛,向来不吃亏的贺然这次肯定是眼都红了,在厮杀中成长起来的易国大军可是名符其实的虎狼之师,是当今天下最善战的人马,当前赵国抵敌康、蔪、朔三国已是落于下风,哪里还有余力抗拒这只恶狠狠扑过来的猛虎?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天河公,也只有派他去试试了,但愿贺然还能对这位尊长有所顾忌。
打了易国使者,他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派出了四路使者,一路前往留国求援,两路分别前往康国与蔪国讲和,还有一路去西屏游说。至于易国他是死了心了,纵算能劝说的墨琚回兵,哪怕只剩易国一家了,贺然也会独自伐赵跟自己不死不休,这个人的性情他是了解的。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心志坚定的赵慜也明白赵国难免覆国之运了,至于招来易国的讨伐,他内心没有悔恨,只有怨恨,怨恨金典不听调遣,怨恨姐姐晴云不帮自己,更怨恨父兄无能,平白挤兑走了贺然与时郎两位柱国大才,否则何至有今日之灾?没有贺然,只三城之地的易国早就亡了,没有时郎,易国不会这么顺利的灭掉顺国。难道这是天意?他内心第一次生出颓丧之情。
让赵慜烦心的还不止是战事,国势渐危,一些不利于他的言论开始在坊间流传,有人说前一段屠杀一镇百姓之举是他命赵军假扮易军作的,更有人说云裳那一刀并未刺中赵岃的要害,是他收买了御医借治疗之机下毒害死了王兄……,种种言论已显出人心背离之象。
百姓自有百姓的观点,他们判断大王是否为明君的标准很简单也很实际,你再英明不减税赋你就是昏君,你再神武因战而屡屡征兵就是暴君,自赵慜接位之后,先是平赵琨之乱,跟叛军与西屏兵马打了个天昏地暗,接下来又出兵草原,继而伐顺,现在又遭各国讨伐,平叛未能剿灭赵琨,出兵草原未得丝毫利益,伐顺损兵折将还让易国捡了个大便宜,趁机扶植起了两个属国,此刻在以康国为的各路大军讨伐下又节节败退。战事如此频仍,税赋比之赵岃当政时不减反增,战果又不能让人满意,百姓如何还能称颂?比较起来看,现在的大王反倒还不如先前公认的昏君赵岃呢。
与赵慜同样感到颓丧的是密离,他此刻正在府中喝闷酒,先前因墨琚失势而生起的万丈雄心又因墨琚的复出而烟消云散了,落了个空欢喜一场,这次伐赵没他的份,他心里清楚,肯定是墨琚授意大王这么作的,自己这次还是出手太早了,墨琚此刻已经对自己很不满了,说不定已经有了除掉自己之心,密离感觉颓丧的同时还有深深的悲哀,主上昏庸让他无法施展拳脚,对手太强又让他自感不敌,呆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可要离开朔国又万分难舍,毕竟自己大半生的血汗都倾注在了这里,自己已经老了,不复当年之勇,天下虽大哪里才是容身之所呢?一樽酒下喉,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伴随颓丧的是消沉,伴随紧张的往往是忙碌,樵亥现在就很忙,各路密使不断的在军师府出出入入,闻听金典死讯后他更忙了,留王看到时局的展果然如樵亥先前分析,也就默许了他背赵向易的种种谋划,现在不是念旧情的时候,如何能保住留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赵国屡次求援他再没有过一兵一卒,连先前准备援助的军资也大大打了折扣。
当赵国这只烤熟的肥羊摆上几案时,各国都有明确的目标,蔪国为图重新崛起而兴冲冲的准备大吃一通,康国为壮大自己早已下箸,易国虽来的晚,但却是携恨而来,一副后来者居上之态,着狠要执刀把这只羊拆解的七零八落方解气,毁灭更重于大快朵颐,泄了恨再去吃。
独独西屏君臣起了争执,有人认为此时该与诸国共食赵国,有人却提出此刻是灭留的最佳时刻,因为留国始终是身边之狼,只有先灭了留国才好进军中原腹地,现在这只狼已经孤立无援了,伐赵可以缓一缓,赵国可是一顿大餐,一时半刻吃不完的,众虎争食难免最后会打起来,西屏应极力挑拨,等他们生了嫌隙再趁机取利。
百里复觉得两边说的都有道理,一时踌躇不决了,偏偏此时南方夷族又生事了,而且来势很凶,接连的攻城拔寨,守军频频告急。明眼人已经猜出这背后多半是有人在捣鬼,想借此牵扯住西屏奔赴中原大宴的步伐,这个人多半就是墨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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