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大帐不久,苏明亲自押送过来一个人,其实说押送不如说是护送,不但不对此人绑缚,苏明神情还很是尊重。
进了大帐,苏明禀报道:“此乃当朝太子,随行的还有左召中丞、司谏大夫等人。”
闻听是太子出逃,贺然与时郎皆大吃一惊。
太子上前施礼道:“厚隅拜见军师、相令,此番避祸出逃欲求易王庇护,望军师与相令能够成全,大恩大德厚隅永世不忘。”
贺然与时郎急忙上前扶住他,二人执礼而拜,贺然道:“殿下可折煞我二人了,外臣岂敢受殿下之礼,请上座。”
厚隅惨然道:“军师厚爱厚隅愧不敢领,我此刻何敢以太子而居,不过是乞怜囚徒而已,如承蒙垂爱能保全性命已感激不尽了。”
贺然与时郎谨守君臣之礼,费了好多口舌才让他坐到了正位。
待茶时,贺然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太子,见他四十左右的年纪,已见未老先衰迹象,鬓角都斑白了,面色憔悴显露出平日过的并非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不等二人问,厚隅就叹了口气道:“我顺国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思之真令人心酸,父王被奸佞蒙蔽,妄惹干戈,以至国之不保,唉,最终还落了个命丧奸人之手。”
时郎吃惊道:“大王竟是被谋害的?”
厚隅面现哀戚道:“我敢用性命担保父王是被五王叔他们所害,因为今日一早我还去王宫探望过,父王虽病入膏肓但绝不至顷刻而崩,先前我曾收到密报,那些奸人打算着择机害死父王以达到暂缓易军攻势的目的,这些人竟想出这样卑鄙手段简直禽兽不如,可父王不但不信我的禀报还骂了我一顿,方才一听到丧钟,我就知道父王终遭毒手了,是以二话不说的匆忙而逃,幸亏是没有一刻耽搁,否则是别想再出来了,戒严的军令几乎与我同步达到城门,守城将领前一刻还毕恭毕敬,转脸就挥刀相向了。”
“哦……,原来如此。”贺然微微晃动着身子,看了一眼时郎。
时郎猜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唏嘘道:“殿下见事机警,行事果断,外臣亲眼得见当时情景险得难间毫,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佑殿下,可喜可贺。”
厚隅自嘲的苦笑了一下,道:“失家失国,还谈什么后福,自白宫博触了军师虎威,失了河南之地后我已料到有今日了,所以早把一颗心放淡了,如果不是牵挂父王,早就逃离开清了,此番避祸只求能得大王垂怜,让我做个草民平安度过余生,别无奢望了。
贺然双眉一轩,道:“殿下这话说的可就不是了,我王仁心仁德,之所以命我二人伐顺实因白宫博等佞臣欺我太甚,不予惩戒恐其长久为患,得知殿下前来避祸必会以礼相待,来日让殿下复国当在情理之中,请殿下安心。”
厚隅与时郎皆知所为复国云云不过是客套话罢了,易王到时肯定会这样礼让一下,但谁也不敢真当回事,否则就是自己找死了。
厚隅勉强咧嘴笑了一下,道:“大王仁心仁德厚隅耳闻日久,只是这复国却不可再提了,望军师与相令能替在下进一进美言,请大王赐几亩薄田,厚隅有生之日不敢稍忘大恩大德。”
贺然含笑道:“殿下说笑了,这样吧,殿下刚受惊吓,请安歇一会,我这就与相令上书大王,臣别的不敢说,但可保殿下即便日后不能复国也位不下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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