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寿宁侯和建昌伯这样的人,一般人是不敢惹的,谁知道惹上了,又会跟你闹出什么来?他们无所顾忌,可别人在乎啊!
显然这兄弟二人还嫌刚才说得不足,又继续高谈阔论:“大兄,咱们方才好像是在说娶媳妇的事,好像,偏题了。”
“噢噢噢噢,我竟忘了,昨儿翠香楼的那头牌,可有人认得的吗,如花呀,如花也没人认得?哎呀呀,那小浪蹄子,竟当我的面,说心有所属,呸,不是东西哪,我听到之后,立即就跪了。”
“大兄,跪了,你跪了做什么?”
“因为我不要脸啊。”张鹤龄叉着手,大声嚷嚷道:“我就爱戴绿头巾,我就不爱得女人的心,就爱得他的人,我臭不要脸,猪狗不如,所以我非但跪了,还要将她用八抬大轿子地请回家不可,自己家的妻妾,想着别的男人,方才痛快,真男人是也。”
所谓绿头巾,其实就是后世的绿帽子,朝廷的教坊司官吏,按规定,他们服饰就必须是绿色的头巾。正所谓,教访司伶人制,常服绿色巾,以别士庶之服也。
因而这绿头巾,便是形容贱民隶卒或仆庶者流所使用的装束,于是遂日益成为娼妓之家男子们的装束。
这张鹤龄说得理直气壮,却是指桑骂槐,听得叶春秋不由噗呲一笑,这准备上朝的朝官,也都露出了你特么的蛇精病的表情,想要笑,偏生又笑不出,谁不知道这人指着和尚骂秃驴?只好都尽力地板着脸,个个作声不得。
就在此时,张延龄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呀,听大兄一席话,胜得十年书,我方才知道大兄乃真男人是也。”
张鹤龄笑得很得意,道:“哪里,这是跟人学的。”
“却是不知,大兄跟谁学的?”
这时,晨钟响起了,众人顿时都收起了心神。
午门大开,众朝官便纷纷鱼贯入宫,这张鹤龄自觉得自己说到了最精彩处,结果看客们都走了,不禁兴致大坏,也只好灰溜溜地夹在诸人之中入宫。
叶春秋现在终于知道,为何这两个家伙在嘉靖朝的时候会被治罪了,尼玛,这两个人若不是一直有太后和当今陛下罩着,真是不知得要死多少回了。
只见那兴王父子,面色惨然,似乎被羞辱得不轻,尤其是兴王朱祐杬,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过朱厚熜的面色,看起来好一些,可也显出了几分不自在。
叶春秋看着那小小年纪的朱厚熜,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他不由警惕起来,这个小子,果然如历史上那般深沉啊,他现在算是领教过了,此人小小年纪就如此了,难怪在历史中,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连杨廷和这些老油条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了。
看着所有人往宫门里走,叶春秋便也收起心思,信步入宫,直到进了太和殿,与众臣一起对着高座上的朱厚照行礼。
叶春秋还记得朱厚照此前的承诺,说好了今日给个清楚的交代的,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怕什么了,叶春秋径直出班,便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到了如今,算是把兴王父子得罪透了,显然也已无后退的可能了。
不管兴王上吊是真是假,可这已表明了兴王府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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