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有人反对的,这功名都是考出来的,就算是捐生,那也是花了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功名,而且往往要求很高,不是什么人想买就能买得到,现在突然要多出镇国新军这么多秀才,长此以往,这秀才的功名非要泛滥不可,这和卖官粥爵何异?朝廷自有制度,怎么能够这样拍着脑袋就行事呢?
生员是功名,绝不能这样泛滥的,镇国新军固然忠勇,且是读书人,可是这样太过了些。
这样沸沸扬扬地闹了几日,整个镇国新军也有一些耳闻,不少人对此事甚为关心,其实他们真的未必在乎多拨发一些银子,他们在营中衣食无忧,更为看重自己的地位,他们都是读书人,虽然从戎,可多少心里都有些傲骨,营中上下,没有人只想做一个小卒,他们也有远大的追求……
而现在,这个恩赏给了他们极大的期望。
叶春秋到了营中,镇国新军依旧还在操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叶春秋背着手,站在校场边上观看,等到正午操练结束,所有人才一拥而上,纷纷来给叶春秋见礼。
叶春秋朝他们一个个颌首,接着探视了伤员,又询问了死去的门生的情况。
建祠堂是不必的,因为尸首要运回他们的乡中去安葬,这是落叶归根,不过朝廷大致会下旨造石坊,对他们进行抚恤。
诸生们的情绪好坏参半,有时为自己击溃了强敌而骄傲自豪,有时又为同袍的死而黯然,叶春秋和他们一起用过了饭,接着便和王守仁到了一边,边喝茶边谈话。
待遇问题,是非要解决不可的事,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清议站在镇国新军这边,只有如此,陛下的坚持才能尽力减少阻碍。
喝了口茶,王守仁看着叶春秋,叶春秋的伤势应当已经缓解,而他不知道陛下为何会突然有意封新军诸生功名的事。这小皇帝,怎么看都不太靠谱,料来也想不到这个‘妙计’,所以王守仁一直认为,这是叶春秋的主意。
王守仁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叶春秋,道:“镇国新军诸生若是有了功名,这确实是一步好棋,这对诸生有好处,对镇国新军也有巨大的好处,一群秀才的军马,且不说体面与否,这都足以凌驾于亲军之上了,只是……现在看来……”
叶春秋摇摇头道:“所以我们就要打动别人,功劳,我们是有的,最重要的是说服别人,王兄可知道什么样的言辞最能打动人心吗?”
王守仁看着叶春秋,一时也无法回答,他知道叶春秋总有一些稀奇的想法,所以默不作声。
叶春秋只好自问自答道:“是告诉别人,镇国新军与有功名的读书人都是一样的人,是自己人。只有大家成为荣辱与共的共同体,这件事才可游刃有余。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告诉别人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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