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朱厚照手指着巴图蒙克,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君仪,也早已将耐心消磨得一干二净,冷冷地怒视着巴图蒙克,道:“你一个蛮夷竟敢说这样的话?和亲?我大明怎会和你这样的人和亲,你以为你是谁?”
朱厚照愤怒地将所有的情绪统统宣泄了出来,他狞笑道:“朕好生款待你,可你竟敢……”
巴图蒙克却是笑了,突然姿态一软,道:“皇帝陛下,小汗是带着友谊来的,可是陛下何以这样辱我?”
“……”
朱厚照哪里是他的对手?他猛地意识到,巴图蒙克只是求亲,至少在表面上对他没有任何不敬,人家不过是求亲而已,你拒绝也就是了,堂堂天子之尊,却是突如其来的痛斥一通,反而是失态,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朱厚照的脸色又青又白,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巴图蒙克便继续道:“陛下这样欺辱小汗,大漠十三万九千户大漠人的大汗,难道就这样被皇帝陛下侮辱吗?”
他显然是借题发挥,表现得极为愤慨。
朱厚照更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他毕竟是太年轻了,现在猛地意识到,自己显然是中了巴图蒙克的圈套。
人家压根就是想激怒他,好使他失态,大明以仁德而闻名四方,现在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岂不是……
巴图蒙克一脸屈辱地道:“小汗乃是带着诚意来的,为的是与大明永结同心,陛下若是不愿和亲,尽管回绝就是,何必如此?”
“……”冷汗自朱厚照的身上渗出来,他不由下意识地去看叶春秋,叶春秋躲在角落里,依然是一言不发。
朱厚照又气又无奈,不禁在想,大不了横了心,将此人赶出去……
可是巴图蒙克却是一脸委屈,倒仿佛是他吃了亏似的,这令朱厚照又是恼火,却又觉得若是撕破脸,好像又丢了自己面子,朱厚照对自己的面子看得很重,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大汗,我有一言!”终于,有人来解围了……
君忧臣辱,这世上总会有忠臣。
只见一人凛然无惧,一瘸一拐地出来,朱厚照定睛一看,凝起了浓眉,觉得这人甚是面熟。
而角落里的叶春秋也不禁愣了一下,居然是邓健。
叶春秋倒是有些意外,邓健他一个御史,想不到也来凑热闹了?方才似乎没有在宴会中看到他。
邓健一脸大义凛然之态,拐着腿到了殿中,一身正气地朝巴图蒙克作了个揖,语气激昂地道:“我大明从未与番人和亲,大汗提出和亲,便是有辱陛下,陛下乃上国之君,你求亲不成,还要如何?大明公主,从未有下嫁番人的,难道你不知吗?今日提出这样非分的要求,又有什么企图?哼,这殿中诸公自恃身份不与你计较,可是本官忝为御史,职责所在,今日就和你讲一讲道理。”
呼……
朱厚照倒是松了口气……
这邓健说得可谓是振振有词,众人一听,也是不禁莞尔笑了,别人不能和巴图蒙克争辩,可是邓健就无所谓了,人家是御史啊,御史就是跟你斗嘴用的。
邓健正待要继续说话,巴图蒙克却是瞪视着邓健,带着怒气道:“你算什么,谁要和你说道理?”
邓健的性子是定然不肯罢休,这巴图蒙克早让他怒不可遏了,今儿一肚子的道理,非要和他好好说说不可,便要扯住他的袖子,孰料巴图蒙克更不客气,抬起手来啪的一声……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