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这样方法论,并不需要何锐这样的天才,只要能靠自己的本事通过中国共和制的选拔体系,就有足够的能力执行这样的政策。因为中国的手段是适时放手,并且提出完全合情合理,有利于各方的方案。印度地区国家的社会水平以及政治水平,如果中国全力介入,或许还能被印度抓住痛脚。面对中国的放手,印度根本无力对抗。
理论上,印度还能与世界各国联合,来解决本国的问题。这种可能性只存在于理论上,因为这么做,在得到成果之前,首先就要承受外国干涉的代价。中国完全不需要直接动手,只要在国际媒体上发表关于印度地区某国遭到了外国全面干涉的讨论,就可以通过中国获得的国际舆论主导权,让那个印度地区国家内部的民族主义者们对升级革命充满不信任。
李润石当过宣传部长,这种操作对他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成本低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想了这么多,李润石愈发感受到了何锐的心情。何锐以难以理解的视野,看到了未来必然成为世界经济核心的中国将要面对的问题。这样的中国甚至不需要搞殖民扩张,也不需要搞帝国主义。中国国内从来不缺乏真正的民族主义爱国者,这些民族主义爱国者中能人辈出。至少在可见的60年内,中国民族主义爱国者们还不至于彻底腐化堕落。中国可以轻松的立于世界之巅,将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
李润石却偏偏不能对这些人动手,因为摧毁这些人已经不是投鼠忌器的问题。李润石认同的世界革命,不是与民族主义对立,而是超越民族主义的更高境界。动手消灭中国民族主义精英,就是在打断中国的脊梁。
而且那些打着“世界主义”的人就真的都是好东西么?驱动世界主义的经济动力必然是经济利益,追求全球金融利益的人,必然会是坚定的“世界主义”支持者。
思前想后,李润石发现何锐提出的那个开玩笑般的说法竟然是最具可操作性的方案。中国在维持世界上最大工业体系的同时,并不追求超额利润。只有世界经济整体够强,才能遏制住中国的全面金融化。
顺这个这个思路考虑,就能看出何锐的思路核心,“反对世界的中国成为一个全球金融帝国”。但这个思路也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中国不当全球金融帝国,就得成为世界产业中心。而驱动人类积极性的是“权力欲”,名声、财富、更大的社会影响力、更高的社会阶层,都是生物意义上的“权力欲”的表现。
在地球的演化中,权力欲保证了种群的延续与发展,这部分基因才能能够延续到现在。以人类社会的发展来看,很多人并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而追求这些,可权力欲的推动力一旦成为了社会意义上的正确性,就必然制造出无数的悲剧。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如何锐所说,提出新的生活方式。用生活方式来平衡权力欲引发的个人追求带来的负面作用。
李润石回想起何锐仿佛托孤般的讲述,“塑造未来社会方式的工作,就得由润石同志来做了。”这让李润石苦笑起来,何锐是真的将一个天大的难题抛给李润石。这种托孤般的态度,好像隐藏着何锐偷奸耍滑,试图摆脱他本该承担责任的嫌疑啊!
理顺了相当的思路后,李润石也觉得自己得把这些先放一边去。如果持续思考的话,因为没有真正见到这些社会现实,李润石的思路肯定会滑向唯心主义的思考。
李润石眼前的具体工作之一就是对经济进行观察,并且对未来极有可能的对苏援助做准备。现在李润石还兼任党校副校长的职务,这个职务的权限之一就是选拔人才。李润石要选拔的就是支援苏联的人才。
而李润石写的信先递交给了军委相关部门备份,原件则发给了程若凡。程若凡看完第一遍的时候,硬是没能抓住重点。反复看了几遍,程若凡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理解是正确的,只能开会讨论。
民主会议一开,同志们提出的看法立刻打开了程若凡的思索空间。与会同志们先确定了一件事,印度革命者们当下的要务是解决其国内的问题。这点与之前负责此事的吴光祖少将的看法高度一致。
接下来的分析中,与会同志们找出了信中的一个词,“技术外溢”。基于李润石提出的技术外溢的基本框架,很多事情就变得好理解多了。
李润石认为印度当下的革命其实遇到了天花板。限制印度革命的核心在于印度内部的强大传统,这种传统能够向印度提供足够的社会稳定性。长期殖民印度的英国是地球上屈指可数的工业国,虽然英国人并没有刻意去培养印度的工业,但“技术外溢”的效果,以及英国为了方便统治印度而培养的大量行政、司法、技术人员,的确从“技术外溢”中接触到了更先进的工业文明。
但技术外溢中的“外溢”,意味着印度获得的这些知识是不成体系的,完全依赖于英国的工业体系之上。这就让印度地区各国看着好像什么都有,不管是英国人留下来的铁路,还是英国人留下来的工厂。包括英国人留下来的行政体系,议会模式,都可以直接利用。
更深刻的影响是印度本土的认知。印度作为英国的殖民地,是真的充分接触并且了解了英国。他们当然知道英国这个不久前的世界霸主是真的靠着印度人见过的这些政治、经济、文化模式维持着世界霸主的地位。
印度搞了议会制度是从英国学来的,英国国内搞的是同样的议会制度。印度的工业设备,是英国制造的,而且那么多在英国工作过的印度裔技术人员,在英国使用的是同样的设备,同样的生产方式。
这就让印度地区各国认为,本国并没有追求成为能够与中国对抗的世界霸主的想法。以成为英国那样的工业强国为目标的话,英国的这套是本国熟悉的,只要拿过来直接用,本国完全可以发展起来,成为实力堪比英国的地区强国。
分析到这里,程若凡觉得困扰自己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新的问题也清晰的呈现在面前。李润石提出的“技术外溢”,印度地区各国是真的不懂。
李润石的分析报告中还提出了“国家独立自主的能力”。中国在何锐的领导下,可是走过了这条道路。程若凡叹道:“独立自主哪里有那么容易。我们在主席的领导下,所有由国家承担的规模投资都成功了。而且在成功过程中,我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以及之后的俄国红军白军的内战中获得了英法美国的投资与技术转让。之后又通过与法国合作,几乎买过来来了法国的全部工业体系。日本革命后,我们又充分利用了日本明治维新积累的工业技术成果,过去这十几年中,在我们国内工作的法国与日本专家有15万,前来帮助中国接收技术的各国技术工人,得有100万人次。
有主席的指引,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加上人民艰苦奋斗,砸进入差不多100亿美元的投资。有中国本身的先进文明作为基础,有全国人民希望完成工业化,彻底改变中国弱势地位的全民共识。便是如此,我们走的极为痛苦艰辛!
印度地区这些小国能自力更生么?他们懂啥叫做自力更生么?”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程若凡所描述的内容,让与会的同志们都想起了曾经的筚路蓝缕,想起了当年大家在一无所知又充满了信心的时代爆发出的那股子“愚公移山”的精神。
现在看,那种神圣的愚痴有各种问题,却也真的是纯洁与虔诚。指望印度地区出现这样的自我奉献……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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