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开始交换人员的新闻上了华尔街日报的头版，小约翰·D·洛克菲勒看着照片上，也被摄影师的构图所吸引。被数万人围住的小小发言台，看上去如同大海中的孤岛。何锐就站在这座半人高的孤岛上，与周围的中国群众热情握手。

在洛克菲勒心中，何锐的形象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早在何锐成为东北政府主席的时候，就在欧洲报纸上获得了‘东方选帝侯’的称号。现在，洛克菲勒认为何锐既然已经登上了权力的顶峰，就已经是中国这个东方大帝国的新皇帝。可从这张照片看，何锐更像是一位美国民粹政治家，通过与他的选民们亲密接触来获得更多的支持。

放下报纸，小约翰·D·洛克菲勒叫来秘书，“哈里森参议员有什么消息么？”

秘书摇摇头，“先生，暂时没有消息。不过我听说参议员已经正式组建了中国事务委员会，正在开闭门会议。”

洛克菲勒先让秘书下去，继续考虑着与中国的石油生意。自从亚洲国际法庭成立后，中国与不少国家的贸易量大增。譬如，德国、法国、墨西哥。洛克菲勒石油公司是现在美国最强大的石油企业，一直致力于打开中国市场。在中国国会通过《对美特别关税法》等一系列针对美国的‘排美翻案’之前，进展显著。

最近几个月，尤其是最近一个月。随着在华美国人被迫每周接受一次防疫检查，大量在华美国人选择离开中国。加上《对美特别关税法》，中美贸易量暴跌。洛克菲勒家的石油生意被墨西哥给抢走了。

中国过去两年对于高品质沥青有着巨量需求，墨西哥海边就有沥青，洛克菲勒家的石油公司控制着大量沥青矿，以及加州的沥青湖。眼见利润一天天被墨西哥抢走，洛克菲勒觉得单纯请一些参议员或许还不够。

思忖了好一阵，洛克菲勒叫来秘书，“联系纺织协会的主席，我要和他吃完饭。”

美国纺织协会主席迈克尔喜欢纽约的一家意大利餐厅，两人就约在这里。迈克尔是个有着灰白头发的中年，身材消瘦，今天他穿了件十分合体的丝绸西服，见面后就把西服脱下，搭在座椅靠背上，就叫了这家意大利餐厅的招牌菜，香煎小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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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是个花花公子，靠着纺织协会主席的名头，最喜欢勾搭那些服装业的女模特。洛克菲勒担心这家伙是不是刚从女人身边爬起来。倒不是说洛克菲勒在乎其他人的私生活，看着迈克尔尖瘦的脸颊，明显气血不足而发白的皮肤，洛克菲勒担心这家伙有没有足够的注意力来讨论今天的事情。

一整块牛排下肚，又喝下了一杯马蒂尼，纺织协会主席迈克尔的脸上出现了红润。洛克菲勒也挺喜欢这家的小牛排，先把大蒜切成非常薄的片，用意大利橄榄油煎一下，蒜片就化在油里，再加上其他香料调味，煎出来的牛排香嫩可口。

洛克菲勒吃完了自己的牛排，才对着开始吃第二盘的迈尔克说道：“你们的纺织品对华出口怎么样了？”

“影响很大。”迈克尔答道。

“你有联系参议员么？”洛克菲勒说完，用餐巾擦了嘴。

“我派人打听了一下，参议员中最激动的是威斯康辛州的那两位。中国政府全面禁止了花旗参输入中国，他们州的生意受到的影响最大。至于其他州的参议员，南方的民主党参议员们比较恼火。不过每年输出到中国的纺织品数量不大，他们认为中国最终还是要购买美国棉花。”说完，迈克尔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小牛排咀嚼起来。

洛克菲勒在心中评估了一下，棉花种植一直是南方州的传统产业，而何锐政府最近可是把南方州大大得罪了一番。刚在中国成立的‘国际人权组织’发表了一篇《领养黑人小孩——现代美国家庭黑奴制》的报告。报告中讲述了在美国童工制度下，白人农场主领养黑人小孩，以‘家庭劳动’为理由，奴役这些孩子摘棉花的大规模迫害人权的行径。引发了美国民主党团的愤慨。

（美国民主党最初是南方州的政党，美国共和党则是北方政党。直到1960-70年代，两党出现了一次基本盘大互换。美国民主党作为美国世界霸权派，服务于国际金融财团。共和党以美国本土资本利益代表，成为了红脖子，老白男的代言人。书中的1927年，美国南方是民主党的基本盘。）

至于北方的共和党，就洛克菲勒所知，他们在中国的‘排美法案’中受损范围广，但是没有特别遭到针对的工业门类。

等纺织协会主席迈克尔把嘴里的牛排咽下去，洛克菲勒说道：“那些民主党议员可否听说了中国与苏联的棉花贸易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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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愣了愣，他知道洛克菲勒与苏联在石油开采方面有不少合作，应该真的知道些什么。放下刀叉，迈克尔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酱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何锐政府向斯大林提出，苏联扩大在中亚地区的棉花种植，增产的棉花出口到中国加工成布匹，返销苏联。”

“价格呢？”迈克尔真的有些激动起来。

“价格比我们卖到苏联或者中国的棉布价格便宜。至于棉布质量，如果你有兴趣让那些民主党参议员与众议员了解的话，我可以帮你弄来一批样品。”洛克菲勒说完，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纺织协会主席迈克尔没了继续大吃的心情，他点上根烟，陷入了思考。洛克菲勒觉得这家伙玩女人虽然累坏了身体，却没有累坏脑子。自己提供的消息对美国纺织业来说很重要，中苏两国加起来有5亿多人口，美国是现在世界第一大棉花与纺织品出口国，5亿多人的市场可不是能完全无视的。

迈克尔思考了一阵才开口，“听说你们的石油也没能卖出去，不知我能否有所帮助？”

洛克菲勒觉得迈尔克的脑子依旧很清醒，这种时候大家需要团结起来，对付国会的老爷们。既然迈克尔愿意合作，洛克菲勒问道：“先组织一次裁员吧。”

迈克尔思索片刻，有些不自信的说道：“一次裁员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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